外出访友

  一匹马,一个白衣年少,不知看遍多少个夜里星辰,听过多少次晨钟暮鼓。经过漫漫数日的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徐德言终于来到友人故居的山脚下。

    一座险峰屹立在眼前,抬头望去,青峰怪石,枯松倒挂,山尖彩云缥缈处隐隐约约现出一个茅屋的轮廓,像是浮在空中一样。

    马儿似乎是受惊了,嘶叫一声,退后了几步,徐德言抚了抚马,说道:“害怕什么呢,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可不想背着匹马上去。”说完,便把马牵到树林里,独自沿着荆棘丛生的小路上了山。

      昔日太平盛世,与好友在此分别后,徐德言以为绝不会再有机会来拜访这位隐世好友,只是如今已时过境迁,还是得将自己的经事之计告知好友,希望在权衡利弊之后,能有一个化解国难的万全之策。

      上山的路何其艰辛,才走了半晌不到,徐德言已新衣如旧,处处都是破洞,有的地方已经渗出血迹。再抬头仰望,悠悠彩云似乎已经触手可碰,阳光透过云间缝隙,给他的眼眸投去一抹金黄的阴影。于是他本来苍白的脸上又焕发生机活力了。

      徐德言不知疲倦地向上攀登,时辰已迫近黄昏山下的小河,湖泊,山野,树林逐渐变成了一幅远景山水画。徐德言自身也陷入一片彩云之海。

    还来不及享受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徐德言才发现,眼前根本就没有了路。

    他站在山顶的一块巨石上,四处探了探,发现除了上来的路,四周全是悬崖峭壁,稍有不慎,就会跌入深渊般的峡谷。

      “一路上来也不见有人家啊,怎么现在却没有了路,莫不是鱼一骗了我。”徐德言迎风站立,极力思索,脸上有一种隐藏不住的慌乱之色。

    “白云深处,陋舍所在,白云深处,陋舍所在……”徐德言仔细推敲起了友人说过的话,一时没有了头绪,山顶的狂风透过他单薄的衣衫刺肉入骨。

      时间又过去半个时辰,夕阳渐渐归林,大地似乎沉寂了下来,就在此时,忽然一阵风吹来,徐德言身旁的彩云迅速散去……

    徐德言脚下这块巨石的上空竟然有一个断层式的平台!虽然看不到平台上面有什么,但平台边缘发疯似的垂满了粗壮繁茂的藤蔓,仿佛是平台容纳不下,溢出来的一样。想必上面必是草木俊秀,花开遍地般的人间仙境。

      徐德言以手抚额惊叹:“真乃奇观是也!这世上真有事物能悬于大地之上。”徐德言极其小心走动,四下观望,走到一束藤蔓前,突然明白了什么,大笑一声,“哈哈,原来白云深处竟然是这样,那上面定然是陋舍所在了吧,鱼一兄话语处处玄机,可真是高深莫测。”

    徐德言拉了拉藤蔓,试过其柔韧度之后,右手拉住藤蔓,轻轻施力往下一拉,他那翩翩身躯就腾地而起,他再左右手循环往复,整个人就像只敏捷的猴儿一样,噌噌几下就跃上了平台。谁能想到一个江南才子竟有如此身手,换作普通人,怕是连往山下看一眼,都会胆战心惊,头晕目眩。

      夕阳的余光已经完全没有了,夜色蔓延开来,徐德言蹲伏在边缘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乍看起来,一切是那么安静,但细听又能听到流水的潺潺声,大鸟飞翔时翅膀的扑棱声,还有就是伴随而来的一声尖锐的鸣叫,像是有一只巨大的白鹤从头顶飞过。

      徐德言对眼下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又保持着警觉,即便是这样,他刚迈开步伐就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给绊倒,头撞在了树根上,他突然感到头晕目眩,眼皮重得睁不开,迷迷糊糊之中最后一眼看到一对修长的脚爪,鳞甲般的毛皮,爪有四趾,趾甲锋利,破土入木……

      不知几日后的一天早上,旭日东升,各种鸟儿叽叽啾啾,吵醒了躺在在山洞里的徐德言。

    徐德言睁开双眼,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奇特的山洞之中,他回想起昨晚的情景,竟无法回想起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

      “难道鱼一兄带我来的这里?还有我看到的那一对巨大的鸟兽的脚是怎么回事?”徐德言对此行之事充满了疑惑,唯有找到鱼一才能解释心中的疑惑。

    徐德言面容憔悴从山洞里走了出来,只见四周净是奇珍异草,古木参天,古树盘根比比皆是。狭窄的空中俊鸟飞旋,光彩点点。远处一道瀑布横挂在天际,水丝飞扬,声如雷鸣。

      再仔细一看,瀑布之上似有一祭坛,一位道人打坐其上。徐德言眼睛一亮,十微笑道:“鱼一兄可让我好找。”说罢赶忙撩起衣袖,背负着右手,一纵一跃奔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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