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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接通C姑娘的电话,就听到低沉的哽咽声,吓的我差点把手机送给大地母亲,慌忙问:“怎么啦?”听到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深呼吸,说:“我分手了”。我脑海中立马显现的是C姑娘平时傲娇的脸孔和没心没肺的傻笑的样子。
记得之前我们一块儿出去给人做义务心理咨询,由于群体多半是在校大学生,所以碰到的多半是恋爱咨询。记得特清楚的一件事,大约是冬日的一个下午,C姑娘我们俩一块儿值班,约莫三点左右,来了特秀气一小姑娘,个头不高,瘦瘦的,长直发,五官不是特别精致但组合起来特别耐看,刚进来,话不是特别多,很腼腆的一个女孩子。我注意到她的眼睛红红的,声音也有点沙哑。按照常规,坐下,先聊轻松的然后再慢慢进入咨询状态。
女孩刚坐下,就哇的一声开始痛哭,眼泪像大河决堤一样根本不给你拦截的任何预期。C姑娘开始不断的安慰说:”姑娘,你先别哭,慢慢说,日子还长,太阳还在,地球还在运转,一切都还在。“
我当时心中暗笑,这厮搞什么,这马上要走上文艺指导了。姑娘用了五分钟克制自己悲痛的状态,开始慢慢说:”我失恋了,我无法把自己的伤痛抚平,只要一想到以后的日子都将与他无关,我就会不自觉的心痛,只要一静下来就会止不住地想他,我为了遏制自己的想法,已经把自己手扎肿了“她说着撩起袖子让我们看看那伤痕累累的手,我当时已经完全震惊了,心中溢满疼惜。
我用眼睛偷瞄C姑娘,发现她不是同情是愤怒,一种怒火中烧,分分钟有种替姑娘拔刀相助的欲望。我示意她压制下自己的情绪,听听事情的原委,女孩稍微缓解下情绪,断断续续地讲了事情的原委:”她今年大四,与男友相恋三年,但双方故乡不在一个地方,两人因为工作问题不能继续在一起,所以,男孩子干脆利落地提出分手,起初女孩死活不同意,后来发现挽留无效,仍旧被分手,分手之后女孩愈发不能释怀,就开始一系列的情绪效应。
据女孩讲,两人恋爱期间都是甜甜蜜蜜,男孩对女孩都是极度的宽容和忍让,甚至都是宠溺,三年来多半的争吵多半是在男孩子的妥协中消解,初次之外,没有任何大的矛盾和不愉快,男孩子也是无数次的表白心迹,希望与她生同衾,死同穴。正值青春的年纪所有的禁忌都尝试了,女孩以为她可以浮萍着陆,安稳的过完这一生。谁知还没毕业男孩就很突然的提分手。女孩根本无法接受失去他,只要一想起来这事儿,心中有悸动出现,有时甚至会觉着自己的心像被一双手扼住一样,呼吸就变得不顺畅了。她不停的去找男孩,逼得急了,男孩就直接说,不负青春,玩玩而已,何必认真!“女孩子说着又开始抽泣起来。
听完大概情况后,开始正式的进行放松咨询,大概聊了有两个小时的样子,女孩情绪明显有所转变,就约定下次还可以过来聊天,看着女孩慢慢的走出咨询师,我心中满满是心疼,心疼这种剥离的切肤之痛得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愈合,都说时间是一剂良药,可是入口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我满眼的心疼被C姑娘察觉,用她毕生的白眼来还击我,捎带咬牙切齿地说:“丫那男孩子就是一混蛋,开始就没准备有结果不过是希望自己能在所谓的青春中不浅尝寂寞罢了。”
每次遇到这样的女孩,她都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她常说爱情这事儿,没那么多的缠缠绕绕,不就是手起刀落么,有那么麻烦么,搞得自己一身疲惫,指不定人男孩子在哪寻欢作乐呢,真是大写的一个傻字。之后放出豪言说:姑娘我若有一天恋爱了,必定会是这样子:“喜欢,就去追,恋了,就好好恋,爱了,就坦坦荡荡爱,不恋不爱了,也会落落大方的分开。“我看着她笑笑没说话,心中暗暗祈祷,她能一次觅得良人,寻得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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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姑娘倒是一个特别有原则的人,她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劳神费力,但若她有兴趣,她从来也不扭扭捏捏端架子,她说了人生不过百年,梦寐居半,愁病居半,襁褓垂老之日居半,所仅存者十一二也,况我们都是蒲柳之质,能及百年的能有多少。见到欢喜的就别搁着凉着,抓紧时间热乎热乎,不成就一拍两散,互不耽误,下一个还等着呢。当时C姑娘经常标榜自己是爱情界的圣人,她可能会败在任何一个环节,唯一不会败的就是爱情。
没过多久,C姑娘就恋爱了,那个男子几乎满足了C姑娘中意所有的幻想,风趣、幽默、戾气中带着儒雅甚至有点腹黑。C姑娘觉着自己像捡到国家的宝贝一样,掏心掏肺的去给养这宝贝,每天都能看到挂在她嘴边无法淡去的微笑,偶尔会调侃C姑娘,圣人的爱情也不过如此嘛,每每听到她都会娇嗔的笑笑。
日子也就在这样的一拉一扯中慢慢滑过,耍贫、斗嘴、甜言、密语,别人有的C姑娘一样没落下都一一享受。当C姑娘开始畅想未来的时候,忽然C姑娘这宝贝说他要走了,C姑娘不解,为啥对方突然就撤了呢,是自己不够有趣么,反思自己,C姑娘觉着自己样样都可圈可点。
这就像游戏才刚刚渐入佳境,队友就要收拾走人了,心中堵的慌。耿直的C姑娘直接问其原因,男孩子就老实说:“我的确喜欢你,但就是不会有结果,我父母不会同意,我也没有放弃一切与你抗争的勇气。”最后才知道,这男孩家境殷实,并长期致力于政途,而C姑娘就是一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这首先就犯冲所谓的门当户对,就算精神上相对,还是会横在中间无法逾越的鸿沟。C姑娘顿时就谅解了,觉着这男孩子也算是坦坦荡荡,所有的情况一一据实,若按坏人来算,也是个不讨嫌的坏人吧,因为他真实。
C姑娘向来不是粘人的人,把话撩开了,不成就不成,当时就答应下来。这刚答应下来,还没见着夕阳,就已经哭成泪人,C姑娘开始想念之前之前所有的场景,甚至脑中一直盘旋着结束前的对话,C姑娘无法放下,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放不下的不甘心还是放不下的喜欢,她开始没有缘由的流泪,就像被自动化了的一个动作,一直流一直流,但凡想起这件事,她就会不住的流泪。
之前她鄙视所有听歌疗伤的人,现在她像着魔了一样,听歌流泪听歌流泪,似乎没有累的时候,能把一首歌单曲循环一天。
她呜咽地说到:“她觉着自己就像做错事了一样,要老老实实的把到手的这宝贝上交给国家,她一想到这宝贝以后指不定飘在那个山头,留在那家,开出什么样的花儿,她都不能悲伤的自拔。她之前觉着,自己像浮萍,飘着飘着终于有了着落,忽然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着陆的地方没了,她又要回到那种漂浮的状态,她心像被抽空了一样,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叫嚣着喜欢,每个毛孔都抗拒着这种别离,尽管她不停地暗示自己,结束了,都结束了,但是那种情感依然无法剔除,自己像疯了一样,很希望能回到没有结束前的状态。”我听着这话语,什么都没说,只是想抱抱她,但隔着电话,我什么都不能做。
这也就出现刚开头的那一幕,我们C姑娘的恸哭,着实让人心疼,之前标榜自己多志气一姑娘,现在只能这样被悲伤湮没。我开始像之前的套路一样安慰她,她告诉我,都没用,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还是会反反复复的去揭开那个伤口,再合上。我只能看着日渐憔悴的她满是是心疼,却又无能为力。这样的关口只能她自己慢慢过,只是希望时间过的快点再快点,这样才能弥合她满是鲜血的伤口。心中不仅暗想:“或许自此之后,C姑娘再也不会标榜自己是爱情中刀枪不入的圣人了”
总之,爱情面前没有圣人,没有人能在一段感情之后手起刀落,没有人能落落大方,除非你不曾用心,但凡你用心其中,分开向前的每一步都带滴着血,都淌着泪,你想把从头到脚分布全身的情绪一次性剥离你的身体,多半是徒劳,最后只会把自己弄的双手淋着鲜血,该疼的依然在疼,该流的依然在流。千万别在没有尝试之前宣称自己无懈可击,现实或许会让你重伤不已。让我们循着时光擦亮双眼,笃定向前才是最王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