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街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糖葫芦摊前，沈依芸正踮脚试戴毛绒发箍，忽然听见前方炸开惊呼。陈平安的奶茶杯还没递过去，就被她拽着钻过人群——花白头发的大爷歪倒在长椅上，脸色青紫，指尖死死揪着胸口衣料。
“都散开！保持空气流通！”陈平安单膝跪地时，腕间红绳系着的银针筒滑出袖口。沈依芸这才发现他今天穿了件复古盘扣衬衫，药草香混着少年体温漫过来。
三指搭脉的瞬间，四周质疑声嗡嗡响起。“这小伙子行不行啊？”“快打120吧！”陈平安恍若未闻，抽针的指尖稳如老医。第一针扎进内关穴，大爷痉挛的手指突然松了劲；第二针直刺人中，围观群众齐刷刷倒吸冷气。
沈依芸的指甲掐进掌心。她看着陈平安额角渗出细汗，晨光给他侧脸镀了层淡金。当第三针颤巍巍刺向膻中穴时，大爷突然剧烈咳嗽，喉间发出破风箱似的喘息。
“扶住他后背！”陈平安头也不抬地吩咐。沈依芸慌忙半跪下来，发梢扫过他青筋微凸的手背。混着药香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她突然发现陈平安锁骨处粘着片银杏叶——是方才穿过林荫道时落的。
人群爆发出欢呼时，大爷的指尖正死死攥着陈平安的衣摆。救护车蓝光刺破晨雾，医护人员看到老人胸前银针顿时了然：“九宫回阳针？小兄弟师承哪位名医？”
沈依芸这才注意到陈平安的银针筒刻着“陈氏医馆”的篆文。他低头收针时，后颈碎发间隐约露出道旧疤——去年实验课爆炸他扑开自己时留下的。
“深藏不露啊陈同学。”她递过湿纸巾，指尖故意蹭过他沾了冷汗的腕表。糖葫芦的蜜蜡香气里，陈平安耳尖泛红的样子，比晨光里的银杏还要晃眼。
转角药房橱窗映出两人重叠的影子。沈依芸突然想起上月生理痛，课桌里莫名出现的姜茶包，包装纸上画着歪扭的穴位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