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实的,关于爬泰山的故事。不过,这个故事发生在五六年前。这个五一假期我并没有出行,我在为【人民币而奋斗】。旅行是不是一定要说自己去了多牛和厉害的地方,讲述自己是多么伟光大的人?相信你们自有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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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这不是我今年的五一游记。
这是五、六年前的故事。不过无妨,故事本来就无需分年份。
那时候,我和现在一样,有点肥。那时候我身边就有很多爱我的人,但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只能关注到遗憾。
彪悍女人关于泰山的抱怨
陪我爬山的是一个神奇的女人,下面的内容中,我将称呼她为X同学。
她是我的高中同学,有很多小规矩,喜怒无常;她很喜欢《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曾四处搜寻原版书;她长得挺好看;她高中时期的外号是“老佛爷”;我每次想到她都会“虎躯一震”。
高中时期,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好闺蜜,但我不这么认为,至少一开始绝对不是。我一向觉得我是不可能和如此霸道,动不动这儿疼那儿疼,口无遮拦,毛病一堆的人成为挚友的。
然而世事难料,我最终还是屈服于她的淫威,陪着她上医院,去她家做客了。鬼知道我们当初为什么能忍受她,以及我怎么成了她的狐朋狗友。
我去山东是因为她在那儿学医。
作为一枚懒癌患者,我出发之前就告诫她,我见到她之后就不想带脑子了。她说好的,并且做了好几天攻略,然后给了这么个大致建议:
❧ 趵突泉就是几个高压水泵,不带我去了;
❧ 大明湖和曲阜还是得去一下的;
❧ 泰山就留在最后吧。
我答应后,她又抱怨了一句:“哎,每次有人去山东,我都要陪着爬一次泰山”。我那时完全没有Get这句话的深意……
山东,犹如巨人国度
爬泰山之前,我已经去过曲阜和大明湖。
整体来说,除了泰山外,其他景点留给我的印象太微不足道了。不过是一个充满政治色彩的地点、一片普通的大湖,一些常见的美食街、从义乌运来的景区小商品和满眼“人人人”。
要说有什么让我记忆犹新,那必须是这三点:
☀ 山东男人——我一个南方姑娘,鲜少见到这么多壮汉,每次上街就有种在巨人的世界里穿行的恐慌感,总觉得只要说错一句话他们就可以捏住我,把我扔得老远。
☀ 饭量——我在山东吃过各式各样的饼和几个名菜(尤爱拔丝地瓜),被饭食的分量吓坏了,直观感受就是每一盘菜都够我吃个十天半个月。
☀ 澡堂——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和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女人一起洗澡,刚进场我就慌了。
所谓南北差异,真不是盖的。
泰山行后,再也不想爬山
休息整顿之后,霸道女人发话:晚上开始爬泰山。我隐隐感到有点慌,然而并不敢造次。
我记得当时是乘车到山脚下再开始爬,她带我走的应该是红门路徒步中线,也就是传说中的中线登封御道。晚上爬山的人非常多,很热闹,大家都想上去看日出。
和每一座中国的名山旅游线一样,一路上有很多小摊贩,卖旅游纪念品、登山用的木棍、零食/水,还出租军大衣。
一开始气氛还是很欢乐的,我对挑战一座大山充满了激情,逮到游客就开聊。加上我和X同学好几年没见了,我有很多大事小事想冲着对方一吐为快,我感到这真是一座非常棒的山。
越往上爬气温越低,山的坡度越陡,很夸张的一段路上,只有前脚掌能踩到石阶,我对此深感不满。同行游客说,那一段的坡度接近90度,要扶着绳索上山,只能向上爬,不能回头。
实不相瞒,爬那一段时,我已经双腿发抖,体力不支,开始骂娘了。
后来我们租到了军大衣,顾不上形象,有的吃就要吃,一切热乎乎的东西都是宝。要上五岳之首,绝对不能矫情。而我?我路上一时贪嘴,吃了不少没营养的零食,已经开始长溃疡和痘痘了。
当中很阴森的这一段时,我发自内心觉得自己要就地打坐,开始念诵佛经,回首前世。
爬了好几个小时之后,世界顿时开阔,有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我心想,老娘终于是征服了这“劳什子东岳”,拉着X同学就开始找可以躺下睡到天亮的地方。
最后,我们在一个水泥平台的边上开始睡了。说真的,军大衣没什么用,虽然我们是在夏天上山,但用寒风刺骨形容那样的夜晚一点也不夸张。
大家在那个平台上横七竖八地躺倒。我和X同学说,总算是到了,先睡会儿再起来看日出吧。
然而,我们并没有睡着。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大呼一声:这里不是山顶,怎么这么多人躺下了,继续爬啊。我“垂死梦中惊坐起”,真的很想哭。
继续爬的时候,我看到有人挑着商品(零食和水)上山,然后高价卖出;经常有人停下来歇息,然后又继续攀登;过程中,有人选择放弃,他们劝说其他人不要再继续上山,然而就是有一撮人不为所动。
我记得我之所以坚持,不是因为被这些精神感染,是因为X同学说,不能放弃,不然没办法下山。
到后期,大家已经不怎么健谈了,只是默默地爬。说实话,终点来得很突兀,我完全不信自己已经到达玉皇顶。当我和X同学第二次在一个有台阶的地方落座,确认我们已经到达山顶,我们杠上了,汗流浃背,满脸通红,又累又气。可能疲惫不止会使人犯困和饥饿,还会使人发怒吧。
第二天清早,云雾一直遮着太阳的时候,X同学还忿忿不平,使我有种错觉,仿佛太阳会被云遮住是我因为做错了什么。
在山顶见到那么多人时,我内心是惊讶且欣喜的:原来有那么多人可以坚持到最后。
X同学说,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看到日出,有时候天气不好就看不到,许多人在二次、三次登顶才看到。
从漆黑一片到东方天色既白的过程中,有人直接打道回府,有人沉默无言,有人互相逗乐,也有人像我一样在骂娘。太阳虽然已经升起,却一直被云雾掩盖。云漂浮着,一会儿像马上就要被吹跑了,一会儿又把阳光完全遮挡住。说真的,很像在戏弄游客,搞得大家十分丧气。
我心想:果然是一群喜欢搞“大项目”的驴友,下回我要去挑战一下沙漠和西藏,看看我能遇到什么神奇的人。我一定可以的!
就是这样,我一边想东想西一边等待,还一边打退堂鼓。大家都在等,等太阳放出金光的一刻,等自己可以放话:不虚此行。
我们等到了吗?是的,最终等到了。虽然当时拍的照片已经遗失,虽然这几年我再也不敢挑战大山。
我是这样哭出声来的
我到底是在哪一刻哭了?并不是在登山途中,而是在乘车到登山起点的时候。
说来话长——
X同学是那种需要在诸多毛病中挑选优点的人,但她会在我跑800米到快放弃的时候冲出来,拉着我跑;她说过“如果我有50块,除了活下来必须用的,其他的我都可以给你;如果我一分钱也没有,我找别人,借来给你”。
就是这样一个人,本来还在和我说段子,突然开始感慨人生:“哎哟,我这个人呢,有很多很多缺点。这几年见了一些人,遇到一些事后想起来,感觉当初你们对我是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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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编辑伍小仙,坚持阅读与写作,欢迎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