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有一次在搬家里仓库的杂志时,不小心捡到一块像皮擦,然后就放在床头灯旁边,晚上的时候她捡起一看,一阵新奇地说道:“这不是我小时候的像皮擦吗?”
“是吗?”我心不在焉地说道。
“当然了,小时候我找了好久好久,都没找到这个樱桃小丸子的像皮擦,还哭了那一阵子呢,我记得是在幼儿园时候吧。”
“不是吧,这好像是我的吧。”我拿过来一看,其实我根本不记得幼儿园的事情,只是想逗她一下。
“骗人,这完全就是我的像皮擦,你快看看,底下还有我的名字呢,怎么会到你那里了。”
“我想想,难道你忘了这一切吗?”我一脸认真地对她说道。
“什么一切?”
“我记得在幼儿园时,我正在玩着我的四驱车,结果一个哭着鼻涕的小女生走过来,把她心爱的像皮擦给了我,说是她要搬家了,要临时向我表白,结果吻了我一脸鼻涕,你难道不知道吗?”
果然,她处在一阵震惊的表情之中,一副原来我们小时候这么有缘,以及她年幼时这么不矜持的震撼中,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处于一种我们年幼时要是不搬家的话,我们就是青梅竹马了,根本就不用等现在这年纪才遇到对方,还为此兴奋已久,为我做了很多好吃的。正在吃红酒绘牛尾时,她突然惊醒过来:“等等,我搬家是在小学一年级啊,怎么会在幼儿园里呢?”
“是吗?啊等等,我这块牛尾还没有吃呢,好好我想起来了,是我在新兴小学捡到的,我不骗你。”
尽管当晚被她威协不做一天家务就别吃晚饭,但这件事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瞬间终于萌发,我真的是在小学操场里捡到那块像皮,只是她上一年级,我上二年级而已。
我们很有缘,她说得一点都没错。
2,
由于家里衣橱放了太多她的衣服,所以我到超市买了一些衣钩来,准备粘在门后面,可以放一些我的衣服,比如风衣,西装裤等等,直到有一天,我看着其中一个衣钩放着她的内衣,赶紧把她叫过来,说道:“你怎么把你的内衣放在那里了?”
“有什么关系,刚好空了一个,刚好我在放衣服,就随手放了。”
“不是这个问题,这是个神圣的衣钩啊,放着的都是名贵的西装,西装裤啊,怎么能放内衣呢,对比起来多强烈啊,你还是把它放回到那廉价的衣橱里去,你这内衣配不上这神圣的衣钩。”
“小气鬼。”她吐了吐舌头后,拿着内衣回去了。
结果第二天,却发现我的其中一个衣钩里,放着一件她最喜欢宝贝的风衣。
“这下我的风衣配得上你的衣钩了吧,这件可要比你那件西装服贵上好几倍呢。”
尽管多次商量,说服,她都不肯把她的衣服放回到衣橱里去,而事实是,她那件风衣真的是很贵的衣服,平时她都藏在衣橱里,平时小心保养,要她把那件没穿的衣服放出来,她肯定会大声尖叫起来。而这些衣钩,也真只是她的衣服放得太多,没地方放了,这才迫不得已买了些衣钩回来,放着我的衣服。
于是,每逢上班,下班,起床,上床,卧室里的衣钩上,总会一边放着我的衣服,另一边放着她的衣服,冬天放风衣羽绒服,夏天放T恤连衣裙,形成很好的配对,有时躺在床上看着那一对衣钩,都会不由得想起,在我们老的时候,是否会在上面放上我的假牙,她的老花眼镜呢?
3,
她早上喜欢吃豆腐,就是凌晨街对面一个卖豆腐的老头摊位,然后把买来的新鲜豆腐放着蘸酱油吃,有时她买,有时我买,但都是风雨无阻,毕竟只是离家里几十步而已。后来,那个豆腐摊位搬家了,搬得离家里隔了好几条街口,如果凌晨再去的话,就会耽误上班,得不偿失了。当然,我们也可以早点起床,但这意味着我们都早点睡,对于我们都是两只夜猫子来说,无异于那部《冰川时代》的动画,小松鼠为了一颗储冬的小榛栗而引起整个大陆版块飘移一样,虽然榛栗很美味,但破坏习惯是我们两个人都做不到的。
于是,我们开始举行最后一次吃豆腐的仪式,我们当天特地起了趟早,然后跑了好几个街口去买豆腐,以便增加我们断绝吃豆腐的决心,卖豆腐的老头看我们两人跑步过来买豆腐,一下都震惊了。我们买了豆腐回来,点上酱油,然后两人一起边舀豆腐边喝粥,吃完后,她把碗里的豆腐渣舔得一干二净,然后对着空碗依依不舍地说道:“豆腐酱,我们就这样永别了。”
事实上,第二天,她就把买豆腐的事忘个精光,因为家里开始放着我新买的橄榄菜,然后橄榄菜变成了豆浆油条,或是咸菜香肠,每一样我们都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把豆腐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有时她会嚼着油条说:“我发现我们都是喜新厌旧的人啊,为了一块豆腐这么难过,真是有毛病啊。”
“对啊,这就像初恋,第一次总会比较深刻一点。”
“你神经病啊,这都联想到初恋里去。”
后来,由于她因为工作的关系,接连加班熬夜和出差,终于捂着肚子病倒了,到医院里一查,才发现是发烧加阑尾炎手术,由于在发烧途中,整个人情绪都非常不稳定,平常胆大不怕的她,开始因为惧怕手术而哭哭啼啼,怎么哄都哄不了,我请假在医院里照顾她,在端早餐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拦了一辆计程车,赶往那个卖豆腐的摊位,为她买了一碗豆腐。
“来,你的初恋到了。”我把塑料袋揭开,她看了一眼愣了一下,随即拿起筷子夹起吃着,就像当初的我们一模一样。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后来,即使那个卖豆腐的老伯搬得再远,我们都会去早点起床去那里买豆腐,然后两人一起夹着它吃着早餐,因为,我们都是彼此的初恋,一直是,永远是。
4,
由于她经常脱发,地板全都是她的长发,厕所地漏更是满地都是,为了帮她预防脱发,我在网上帮她买了一瓶不含硅的洗发水,她一般都是去超市那些含硅的,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新奇物,于是像只小狗一样绕在我的身边,看着我打开那个包裹。
我把洗发水递给她,道:“今后,你就洗这个了,看看有效果没。”
她点点头,一脸自信满满地走进浴室,洗完后蹲下身看地漏,一脸正经地说:“你过来看,是不是头发脱得少一点了。”
“没这么快,得过一周,地板验证一切。”
“哦。”
结果,一周后,我们扫一次地板,却发现还是满地头发,拧起来像条小海参一样,她坐在那里看着那瓶洗发水,晃来晃去地说:“看来没效果啊。”
“脱发是世界难题,可能是这洗发水解决不了的,但有胜于无,还是将就点用吧。”
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了一下那些英文说明,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这得情人帮忙洗头,这洗发水才能有效根除的。”
“这是什么鬼逻辑啊?”我一脸好笑道。
“可是,这是上面写的啊。”
我凑过去一看,她指着一个大人为一个小孩洗头模样,上面英文则写着要在大人帮助下为小孩洗头用, 我眨着白眼道:“这是帮小孩子的好吗,你是小孩子吗?”
“就是啊,你难道不知道吗?”她眨巴着星星眼说道。
后来,她开始怂恿我为她洗发,每逢洗发水广告一出现,女主角乌黑亮丽的长发一甩,并且伴随着帅气男主角亲自为她洗发,她就嘟着嘴指着电视说:“你看,就是因为男主角帮女主洗发,她才不脱发的。”
由于唠叨得太久,七夕节那天,我招呼她过来,坐在浴室的小板凳里,开始为她洗发,由于她的头发很长,只能挤得多一点,她好像很舒服地享受这一番服务,洗完后,她满意地说道:“这下,应该就不会脱发了吧。”
我哆嗦着手拿着一瓶洗面奶,一阵颤抖着说:“这可能,不太一定吧。”
“啊,李萧墨,你还我头发来,我再也不给你洗发了!”
5,
我的手机不放音乐,总是空空如也,而她的手机里则放着各种流行音乐,每逢音乐排行榜一出来,无论是欧美还是华语,她会全都下载一通,更是各大音乐网站的常客。要是听一些轻柔曲目还好,但是如果放一些很豪放的摇滚,整个屋子感觉就像地震一样,于是从那时起,我就勒令她去买一条耳机,贵一点都没有关系,只要不打扰到我才行。
于是,她开始有点委屈地到网上购买耳机,然后自顾自地在床上听着,每逢听到好音乐,就会凑过来放给我听,但我一旦听到不好听的曲目,总会直言直语地说出,要是刚好说的是她的偶像歌手,那可比说她精心做的饭菜不好吃还要打击人的事情。于是,她只好自顾自地听着音乐,偶尔遇到想要与我分享的歌曲,刚转头一阵兴奋,但只要看到我在忙,或是联想起以前那些不愉快经历,就只好自己独处听着了。
有一次,我正在床铺上赶PPT,而她则边听着流行歌曲,边用手机寻找更好听的歌曲,终于,她像是找到了什么一样,想转过头来对我诉说着,转头的那一刹那,看到我正在忙,只好又回过头来,继续看着手机了。
“是不是又发现什么新歌了?”
“嗯。”
“让我听听吧。”
“你不是在忙吗?”
“没事,就一小会儿。”
于是,她开始一脸兴奋地把耳机凑到我的耳边,果然,又是那些很豪放的摇滚歌曲,我硬着头皮听完,正想要不客气地点评一下时,突然,耳机里传来一阵阵阿信的死了都要爱的声音,而且还是极具回肠荡气,声嘶力竭,就差把肺给唱出来了,接着又是一阵呕吐声,然后旁边一群女声道:“来,李萧墨,你来说一下,你的初恋情人是谁?”
“王佳瑶。”
“准备爱她一生一世吗?”
“当然。”
“那好,我们把这录音录下来了,虽然你喝得不醒人事,但以此作证,要是你将来出轨了,这个录音要了你的命哦。”
我愣愣地听着,转头看着正一脸憋着笑的她,一脸难以置信地说:“你是什么时候录的?”
“高中聚会那会,哦对了,还有大学那次,上班聚会也有,当然在家里也不例外,电脑里有好几个G呢。”
“王佳瑶今天就要你好看。”
“啊大王饶命,先把被子盖上来,对了手机有在再录音吗?”
“……你是女版陈冠希吗?”
“当然了。”她一脸傲骄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