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和乞丐(短篇小说)

       这一天艳阳高照,可对于樊高来说却是备受煎熬的一天。下午三点,拖着沉重的脚步,樊高踏上了通往“刑场”的路。

       街上的马路被烈日烤得几乎要冒出烟来,行人们脸上都淌着汗,一脸焦灼难耐的样子。樊高背着吉他来到市中心一处繁华的商圈,在一个最近新开不久的shopping mall附近停下了脚步。这里恰好处在一个大的十字路口,穿着时尚随性的男男女女像鳗鱼一样来回穿梭。“就是这里吧。”樊高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四处看了一下,朝一个商厦靠近拐角的阴凉处走去。

       可就在樊高刚接近阴凉处时,背后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喂,那是我的地方!”听声音樊高以为是个女的,可回头一看却是个五大三粗的抠脚大汉。那男的长得又肥又壮,让樊高想起《功夫熊猫》里的阿宝。这位“阿宝”胡子拉渣,衣服破烂,脸上和手臂上都黑乎乎油腻腻的,一看不是个流浪汉就是个乞丐。

       “怎,怎么就是你的?”樊高被从天而降的“阿宝”怔了一下,有些怯怯地说。

       “我每天都在这里的啊,先到先得,我已经把这里划成我的地盘了。瞧,墙角那里还有我昨天拉的一泡尿。”“阿宝”继续用尖利如女人的声音说着,嘴唇上野草一样的胡子抖动着。

       这是什么逻辑,学非洲大草原上的狮子用尿液划分地盘么?樊高心里不爽地想着,朝墙角处瞟了一眼,果然有一小片暗黑色的尿迹,形状竟然跟非洲大陆很像。毕竟这是樊高出来的第一天,新人总被旧人欺,虽然很不忿,但“阿宝”块头那么大,真要冲突起来吃亏的一定是自己。何况樊高也闻到了一丝腥臭的尿味,呆在这里一点也不舒服。“就当是我被这尿臭熏走的吧。”这么想着樊高心里略微平衡了一些,于是找了稍稍靠近商场大门,阴凉面积没那么大但也还凑合的地方。

      是的,这就是樊高所谓的上刑场。他不是被拉去枪毙,但那感觉似乎也差不了多少。他是本地一个家具城老板的独子,本来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去年的一场大火改变了这一切。不光是商场里所有的家具付之一炬,很多设备也被烧毁。老板的业务深受打击,从此陷入恶性循环一蹶不振,终于在半年前破产,还欠了人家一屁股债。为了生活,大学刚毕业本来打算帮老爸打点生意的樊高不得不另谋出路。可是樊高从小就是个学渣,身无一技之长,只是会点吉他,弹唱几首许巍汪峰还算拿得出手。百无聊赖之下,他终于在一个哥们的怂恿下决定到街头卖唱。而这一天,正是他背起吉他走上街头的第一天。

       樊高从琴盒里取出吉他,调好了琴弦,把吉他跨到了肩膀上。他转身面对着街道,不知道是因为酷热的天气还是因为内心的窘迫,他感觉自己好像处在一个无形的大蒸笼中,脸上火烧火燎的。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有种感觉——这真是太奇怪了,自己竟然抱着吉他在街上卖唱。这别说放在十年前,就是放在一年前都是不可想象的。一种荒诞及可笑的气氛笼罩在他四周。

       “喂,怎么还不开演啊大歌星!”樊高左侧十几米外的阿宝高声说道,尖利的声音像极了骂街的中年妇女。“磨磨蹭蹭的,现在不唱过一阵子人就少啦。”

      樊高只用余光看了看阿宝的方向,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感觉更加尴尬。他拨动了一下琴铉,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开始弹奏。几个行人侧过头来看看他,又继续赶路。当他们的目光落在樊高身上时,他感觉自己就像站在法庭的被告席上接受着审判。

       第一首歌樊高挑了许巍的《那一年》。当他张开嘴唱出第一句歌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里好像塞满了棉花,发出的声音瓮声瓮气的。而舌头也僵硬不听使唤,好像被一只老鼠夹夹住了似的。

       “那一年 你正年轻

       总觉得明天肯定会很美

       那理想世界就象一道光芒

       在你心里闪耀着......”

       樊高的歌声小得好像夜里床底下闹腾的老鼠叫声。不过这也正常,第一首歌难免会紧张尴尬,就当作是热身好了。何况,这歌词唱给自己听是最合适的,只有自己听到也不坏。就在去年,他还幻想着,今年的这个时候,自己可能已经走在某座叫不出名字却有着《哈利波特》里的魔法学校那样的绿草坪的英国大学校园里——就像那些家里不差钱却考不上国内好大学的公子哥们那样。

       就在樊高的歌声好像一辆破三轮跌跌撞撞逐渐上路的时候,阿宝又扯开嗓子了:“大声点,蚊子发情啊你这是!腰板挺直了,又不是宣判大会!”

       樊高的脸上愈发滚烫了,但他强压着怒火和羞辱继续唱着: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

       找不到你该去的方向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

       感觉到从来没有的慌张......”

       街道上的行人仍像鳗鱼一样来往穿梭着,几乎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路边多了一个蹩脚又忐忑的街头艺人。少数几个扭头来看他的行人也不知道是在打量他,还是在打量他身后橱窗里的塑胶模特。

       好不容易,樊高作为街头艺人的“处女唱”总算完成。不知怎的,他竟然感觉自己刚才似乎是在一个追悼会现场唱一曲挽歌。不过话说回来,唱了这第一首歌,又何尝不是标志着一种告别?——告别一段似乎永远没有乌云只有彩虹的日子。在那样的日子里,他可以偶尔开着老爸的法拉利跑车上学,可以背着LV的包包在校园里招摇过市,上课一边摆弄着自己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想着放假,而放假了又可以飞到欧洲北美去周游列国......

       樊高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用手背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滴。就在他准备唱第二首歌的时候,耳畔又传来阿宝尖利如玻璃渣般的声音。他转头看去,看见阿宝正冲着自己振振有词地说着什么,手里不停比划着,表情夸张。但因为街道上行人渐多声音嘈杂,他一点也没听清阿宝在说什么。

       阿宝见樊高毫无反应,于是朝他走过来,到了近前说:“你小子今天第一次上岗吧,一副熊样。你得自信点,老子天下第一,不,就算不是天下第一,老子也是这条街上的老大,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你得有这样的底气。你可不是缺胳膊断腿的来这里讨钱,你得有东西,别人才会掏钱。不然凭什么?声音也不能小,你那点蚊子叫谁听得见?你看看你,音箱也没有,你当是在女生宿舍楼下唱情歌呐?还有,你这琴盒里空了吧唧的,一点没有开张的样子。你要自己给自己开张明白吗?”

       樊高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教训,还是在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一股无名火已经憋了有一阵了,终于忍无可忍爆发:“闭嘴吧你!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个破要饭的吗?敢来老子面前充老大!”

       阿宝被樊高毫无预兆地劈头盖脸骂了一通,瞬间像一只被泼了一盆水的胖母鸡似的,退后了两步怯怯地说:“不,不说就不说,让,让你自生自灭好了。”说完转过身往回走。

      “等等。”樊高叫住了阿宝,沉默了两三秒接着说:“那个,自己给自己开张,什么意思?”

      “零钱有吗?一块两块也行,先丢进琴盒里,别让它空着。人就是这么回事,都是跟风随大流的。”阿宝继续用中年妇女般的大嗓门说道。

      樊高伸手到裤兜里摸出两枚一元硬币,抛进了琴盒里。

      经过了第一首歌的热身,樊高渐渐找到了些感觉。第二第三首歌之后,他的表现已经和一个看上去像那么回事的街头歌手没有太大的差别。可是令他郁闷的是,经过的路人顶多只是侧眼看看他,毫无任何要掏钱的迹象。而反观阿宝,却不时有人停下脚步丢给他一些零钱。这可是奇了怪了,自己虽不算有太多才华,但多少靠的是一技之长,唱得也还过得去,却没人捧场。而阿宝有手有脚的,什么也不干却坐享其成。这是个什么道理?

       眼看着自己一直不开张,而阿宝的那口破碗却不断进帐,樊高感觉自己浑身不自在,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了。就在他再一次把目光投向阿宝的时候,一个穿着飘逸的白裙、上身罩着宝蓝色短衫的女孩出现在视野里。虽然隔着还有十几米,却可以清楚判断出女孩是个身材样貌姣好、气质出众的美女。那女孩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纸包,一只手拿着像是面包什么的在啃着。她在阿宝跟前停下,从自己的手包里掏出一些零钱,俯身投进了阿宝的碗里,然后继续朝樊高这边走来。

       樊高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他当然是不怵美女的,过去在学校里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少美女的环绕,但现在自己抱着吉他站在大街上,却特别害怕美女出现在身旁。樊高有些踌躇地唱着,眼角的余光觉察到美女走近了,并且在他附近放慢了脚步。樊高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硬着头皮继续唱着。美女站在原地静静听着,等到一曲终了,她低头打开自己的手包,却怎么也找不出零钱来。她想了想,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说道:“帅哥,我看你唱得不错,可是我实在没有零钱了。这么大热天的你一定渴了饿了吧,这个,你拿着吧。”说着,她将手里的麦当劳汉堡和一份小杯咖啡递给樊高。

       这下樊高挂不住了,看着递过来的食物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美女伸出的手却并不收回,像被点了穴一样动作定格着。

       “你觉得我唱得好?”樊高问,他很担心对方只是出于同情才这么做。

       “嗯,唱出了许巍的味道。”美女坦然地说。

       樊高犹豫着还是接过了食物,向美女道了谢。待美女离去,樊高看看手里的汉堡和咖啡,感觉怪怪的。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像灾区接受救济的灾民。樊高估计是这个城市最早吃到汉堡包的那拨人了。小时候,当小伙伴们还像过盛大节日般吵着爸妈要去吃麦当劳的时候,他早就吃腻了这种洋人版肉夹馍。而现在拿在手里,他却分明很享受那升腾而起的香味。但他吃不下去,这感觉太奇怪了,他不能像个灾民难民一样去吃别人施舍的汉堡,何况还是出自一个美女之手。想了想,他还是弯下腰把汉堡和咖啡放进了琴盒。生怕咖啡打翻,他又将它们移到琴盒的角落。这样也好,就当它们也是一种打赏吧,虽然有些牵强。而先前自己投下的两枚硬币还静静地躺在原处,在阳光下闪着呆板可笑的光。

      当樊高重新挺直了身子,却吓了一跳——阿宝不知什么时候直挺挺地站在跟前,腆着肚子,那副尊容像极了一头动物园里饭来张口死皮赖脸的熊猫。

      “干嘛?”樊高冷冷地问。 

      “我就知道你不会吃,公子哥,是不是看不上这洋快餐啊,你是要吃鲍鱼馅的汉堡吧?”阿宝扯起他的女人嗓说着,嘴上有根特别长的胡子颤颤巍巍,像见到美味的猫的胡须。

      “我不像你,跟个饭桶似的,别人塞给你什么你就吞下什么。”

      阿宝没有还击,而是嘟哝着说:“你不吃让给我呀,多好的东西啊,里边一定夹了洋葱牛肉什么的,简直是超级大餐啊。而且,还沾有美女手上的香气哟。”

      “对,没错,说不定美女还啃过一口,上边留有美女钻石一样的牙齿的印痕,还有她花蜜一样的口水!要吃你拿去,别挡着我的光。看你像个大石佛一样挡在我面前,天都要黑了.......”

       没等樊高把话说完,阿宝已经嘿嘿笑着弯腰把汉堡拿到手里,又翻看了一下咖啡,并没有拿,估计是喝不惯,然后又嘿嘿笑着,屁颠屁颠地往回走了。

       樊高继续硬着头皮唱,行人继续鳗鱼一样的穿梭。而令梵高无可奈何的是,始终没有人再为他停下脚步,更别说掏钱了。眼看天色将晚,他越来越无心懒意。唱完最后一曲,他俯身去收拾摆在地上的家当,准备打道回府。呆呆地躺在琴盒里的两枚硬币此刻已经不再发光,像两个啤酒瓶盖一样平淡无奇。

       忽然,一张10元纸币飘进了梵高的视野,不疾不徐覆盖在硬币上。梵高抬起头,只见阿高站到了自己跟前。

       樊高被这不期然的状况弄懵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哥们,唱得不错,就是紧张了点,放不开。第一次唱谁都会不自在,这很正常。但看得出来,你有天分,乐感也好,以后会越唱越好的。”阿宝的声音此时不知为何竟不那么尖利了,反而还显得有些柔和。

       梵高还是没完全回过神来,支吾着说:“不,我不能收。”

       阿宝微微笑了笑,蹲下来帮樊高收拾着家当,一边说着:“放心,不是可怜你,是给你的劳动报酬。卖唱的我见过不少,但他们都是一些翻唱机器而已。但你不同,你唱歌有感染力。我在那头听你唱了老半天了,都赶上一个小型演唱会了。10块钱,不多。我还吃了你一个汉堡呢,就当作交换也说得过去。”

       樊高听着,心里暖哄哄的,像正在沉入西边的夕阳那么暖。但他仍推脱着,阿宝有些不高兴了,硬生生地说:“你收不收,不收我可不让你走。”

      樊高只好不再拒绝。阿宝满意地笑了,帮着他把东西收拾好,一边又继续说着:“万事开头难,好好干吧兄弟。别看不起卖唱,也是一门手艺。你看我,就是做个要饭的也要讲究些门道。要不然,你看我有手有脚的,能轻易吃上这碗饭?”

       “对了,正想问你呢,怎么那么多人给你钱?”樊高问。

      “嘿嘿,学问大着呢,隔行如隔山,行行出状元。改天有机会再跟你说。先这样啊,我先过去了。”阿宝讳莫如深地笑着说完,转身挪动着肥硕的身体走开了。

       樊高拿起那张10元纸币,摊平了,然后整齐地对折了一下,塞进了裤兜里,又用手掌在上面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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