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苏轼《水调歌头》）;花有盛开衰败，云有飘离聚合，只愿初始不弃。 (一) 微风淡了，隐隐添加了些许夏天的热意。放眼望去，各色花枝招展，蝶舞翩翩。给前两天的阴雨心情竟冲淡了不少。 “阿妹，要放风筝么？你看天很蓝呢……” “是啊，不过我要给爸爸送水呢！就不能陪运儿哥玩了。” “阿妹，明天我就要上学了。你也要快点长大，我们一起上学。” “阿妹，今天是你生日，我们一起去玩吧！”
“我不去……我不过生日了。” “阿妹，外面蝴蝶很漂亮，玩一会儿吧！” “没意思，不去……” “阿妹，你爸爸他……” 阿妹家住在山村，家里只有一个爸爸，她性格淳朴，很孝顺。但是就是有些爱哭，而且哭的时候声音还怪怪的，从记事起她就尽量躲起来不让别人看到或者听到自己哭。 七岁那年，阿妹正在和同村的几个伙伴玩耍，结果有几个男孩子调皮戏弄她，还专门拿阿妹的哭声开玩笑。阿妹被几个男孩子惹得没忍住当场就哭了，起初那些男孩子只是玩玩儿，可是阿妹哭出来的声音就像一只羔羊“咩咩”，周围的男孩子们就纷纷捏着鼻子也学起了羔羊的叫声:“阿妹-咩——”。 由此“阿咩”就成了她的代号…… 阿妹家住在山沟沟里，每个隔天的早上父亲都要拉着装桶的车子到附近的河道装水。阿妹也是每次早早的起床陪着父亲去，给父亲摘树上的果子来解渴，就这样来来回回过了两年。 可是好景不长，这一年的雨水意外的多，从冬天到现在几乎隔一两天就要下一场雨，阿妹听村里人说前一阵子附近的山坡发生了垮塌，幸亏没有人被埋在低下。阿妹觉得父亲是幸运的，是绝不会遇上这种情况的。
这天又到了去装水的时候，却突然下起了大雨，父亲怕她淋雨感冒就没叫她起床，独自一人悄悄的拉车出去了。 阿妹醒来不见父亲心里有些着急，等了好久父亲也没回来，而雨也一直停不下来，还夹杂着震震雷鸣。这下阿妹的心就更慌了，便披着一片勉强能盖住身体的塑料纸也出门寻找，在路上，阿妹一边走，一边哭喊着。 “爸爸——”
可是扯破嗓子的呼喊总是无情的被雷鸣声掩盖，脚底粘着的泥巴好几次让阿妹险些跌倒，阿妹瘦弱的身躯也在不停的摇曳，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雨越下越大，阿妹一次次的跌倒，又一次次咬着牙，捡起已经两面湿了的塑料纸重新爬起。鞋掉了，头发乱了，眼睛也睁不开了。阿妹再也坚持不住了，重心一斜狠狠的摔在了路边，然而不幸的是上嘴唇被石子硌了好大一个口子流了好多的鲜血。很疼，很想父亲现在笑着将自己扶起来，说一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冰冷的雨在不停的下，轰鸣雷声阵阵，犹如猛兽一般嘶吼;刺眼的闪电犹如一把利剑划破长空。阿妹好害怕，虽然道路不算窄，但是坡度却不小，每次闪电她都会吓得往后滑退。 就在这电闪雷鸣的时刻，她借着闪电过后的余光看见了远处泥坑里的一只布鞋，大水已经褪去，而河道里的水流依旧湍急。 “爸爸……爸爸——” 阿妹也顾不得嘴唇的血流不止了，抱起那只鞋就往前冲。可是她……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父亲走了，走的很突然，只留下了阿妹一个人自生自灭。村里人也不知道，当问起阿妹的时候，阿妹只道一句“出山寻工去了。”看着阿妹嘴上裂痕，邻居们都纷纷露出了怜悯之情，“唉！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她爸怎么就这么离开了呢！”大人们毕竟是大人，心思活跃，就算不明说也能猜到几分，也不会无聊的在乎一个小孩子的容貌。 可是与阿妹同龄的孩子就多了几分幼稚，即使性格淳朴，也会只在乎表面上的事物。阿妹的上嘴唇因为没有及时上药缝合，所以留下了一道口子。在其他小孩子看来就像山羊的嘴一样分叉还大的离谱，活生生的人形怪物。 “阿咩，咩～”那些孩子边学还边将自己的上嘴唇捏出一个摺，丝毫不顾及阿妹的感受。阿妹大吼了一声转身跑会回了自己家。 “为什么呀，自己真的像怪物吗！只是想和他们在一起玩游戏啊！”阿妹心里很难过，很难过，可是父亲不在了，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阿妹，他们不陪你玩，我陪你。”李运拍了拍阿妹的后背安慰着。 “运儿哥，你不能和我玩，他们说我是个怪物，会吃掉你们的。”阿妹说的很伤心，很难过，很失落。 “没事的，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是我今天被他们说成怪物的日子。” “是立春，是你的生日。”李运提醒到，可转念又一想，坏了。“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事的，我原本是想让你高兴的。” 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阿妹又想起了父亲在雨天出门拉水的场景。是啊，立春，本该是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可自己却像衰败的花儿一样，任由狂风骤雨凌虐。 “你这傻孩子，在她家干什么？别粘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突然一个声音响在了空旷的房间里，听起来是多么的令人厌恶。“娘，我想和阿妹做朋友。”李运解释道。 “朋友？值几个钱？赶紧好好上学，将来娶个好看点的回来。走！回家写作业去。”
“运儿哥，你先回去吧。”阿妹强忍着泪水，将李运送到门口。她不能哭，更不能在运儿哥面前哭。 这场景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又是一年过去了，今年她十岁。 这天，阿妹刚醒来准备用房檐流下的水洗脸的时候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娘，阿妹已经好久没出门了，我想找她玩。” “玩什么，学羊啃草、咩咩叫吗？快回家！这倒霉孩子你！天天说你你都不听！”原来村里的大人在背后也将自己当成了那羊。可为什么要说的那么大声啊！ 呵，这雨下了好久了呀！家里之前换剩下的水和米也不多了，得想办法了。阿妹抛开邻居刻薄的言辞，开始考虑自己的处境。若再不想办法，自己可能就要饿死了。“可是谁会施舍我呢？看见我这样子都会被吓到吧！”
甩了甩头打起精神，阿妹提着桶和袋子走出了家门，她想了山上还有一些草药，她可以拿去药店卖掉。 “阿妹，你怎么不出来玩？”阿妹还记得这说话的男孩叫李运，比自己大一岁。要是再过一段时间的话，自己肯定会忘记所有吧！” “阿妹，我要去学校了，你要不要一起去呀？”阿妹听到运儿哥的邀请心里很高兴，可是一看远处的羊群还是算了吧，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我……还是不去了吧。”虽然她特别渴望和同龄伙伴一起生活，但是更渴望他们不要看见自己，或者当自己不存在。 “我有办法，呐，你看。”李运知道阿妹在顾虑什么，低下头从小书包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布块。“你把它戴在脸上，就可以遮住了。” “真的吗？”阿妹看着那块黑布，心里很是激动，终于可以遮住了。
“真的吗？”阿妹看着那块黑布，心里很是激动，终于可以遮住了。 到了学校，与其说是学校倒不如说是一个废弃仓库。除了简易黑板处的小窗子外其它地方都是昏暗的，‘还好很黑，别人看不见我的脸。’阿妹小心的摸着脸上的黑布心里一时很害怕，总害怕其他同学好奇自己的脸而抢走黑布让自己出丑。 山村的教育比较落后，老师费了好大力气才在黑板上模模糊糊的写了一首《咏鹅》，阿妹只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字:鹅。她就想起了父亲给她讲的丑小鸭变白天鹅的故事。 父亲还用树枝在地上写了“天鹅”两个字，还告诉她:“天鹅走起路来很优雅，象征着一些美好的事物，不过在天鹅小的时候模样和鸭子很像。”她便知道老师要讲的和鹅有关。她之所以能认识那些字都是父亲教给她的，不过父亲也只有小学的学历。
“那位同学，请你来讲一讲你想像中的天鹅吧！”老师看阿妹想得出神以为她在想这诗中的鹅。阿妹很惊讶，但还是向老师走了过去，擦掉眼眶里快要落下的泪水站在了讲台上。 “我心里的……”阿妹刚想说出口，结果手落下的时候紧张的抖了一下碰掉了黑布。 一时之间教室里充满了各种声音，“哇，你看她的……”“像只羊哎！”“更像是一只怪兽吧！”有嘲笑，有害怕等。由于光线原因下面的同学刚好可以看见阿妹的脸。谈论的声音虽然很小，可是还是清晰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我不是怪物！”阿妹忍不下去了，眼眶一红跑了出去。李运本来想劝的却没能赶上。冲出教室，回到村子也找不到阿妹的踪影，他以为阿妹只是伤心但总会回家的，可是自此之后却再没有见面。
“丑八怪，真难看。你妈没告诉你不要出来吓人吗？”一个看着七八岁大的女孩站在中间用手推倒阿妹嘲笑的说到。 “就是就是，还喜欢偷垃圾。” “不是偷，是吃。” 后面跟着的几个年纪较小的孩子也附和着说了几句。说完之后还不忘在阿妹身上重重踢上几脚。 阿妹想反抗，可是很饿，饿的甚至都没力气去反驳他们辱人的话语。一年多了，当她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饥肠辘辘，因为嘴唇有缺陷的自卑心，阿妹不敢去接触其他人没办法只能在附近找垃圾堆，过着食腐吞泥勉强的生活。 “求求你们……别打我……”阿妹弱弱的声音出口，可是那些孩子是不会听的。
“丑八怪！谁准你来我们村的！快滚出去！滚！”一个小女孩指着阿妹的嘴厌恶的说:“真恶心！” “好饿……好饿……”阿妹已经饿的睁不开眼了，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不许欺负她！” 这时，李运急忙扔下书包就跑了过来，护在了阿妹的身旁。 “你竟然护着这个丑怪物！我告诉你娘去！”小女孩一跺脚便转身朝着山上走去，回去了村里。 “哥哥快看！那就是偷我们零食的怪物。”女孩刚走，又一群年龄稍大的孩子跑了过来，最前面的是一个与阿妹同岁的小男孩。 “揍她，谁让她敢偷我弟弟的零食！”小男孩的哥哥走过来一把推开了李运，揪住阿妹的头发上手就打。他身后的一群小弟也抢着要上手打，你一拳我一脚嘴里还念叨着一些听不清话语。 “我不许你们打阿妹！”
李运很气愤，上前对着那些孩子也是拳脚相加，可是无济于事。 “不要再打了！不要打了——” 李运不停的撕扯着他们的衣服，想要将这些人拉开。可是每一次都被推开，最后他直接冲过去将阿妹护在了怀里。那些拳脚自然就落到了他的身上，很疼，很疼…… 这就是阿妹一年里的遭遇吗？没有温暖的家，没有可口的饭菜，没有得体的衣物，还要时不时被人欺负，这该是怎样的生活啊！ “走！”大男孩打完之后朝着阿妹吐了口口水“真恶心！” “阿妹……阿妹……”李运顾不得背后的疼痛，轻声呼唤着。 “我没有偷……是他不要了扔地上的……”阿妹小声说到。
“对！你没有偷！是他们诬陷的！”李运哭着一边擦着阿妹脸上的污泥，一边说着。 “好疼……好饿……”阿妹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晰了，可以肯定的是她现在又疼又饿。 “好，你等着！我给你找吃的！你一定要等着我啊！”李运握了握阿妹的手想给予阿妹安全感。他擦了擦眼泪转身快速的跑到临近的村子讨吃的去了。 就在阿妹快要彻底昏迷的时候，一声还算温暖的话语在耳边响了起来:“这谁家的孩子怎么被欺负成这样？真是作孽啊！得想办法才行，这可是一条命啊！” 等李运拿着馒头和水回来的时候，阿妹已经不见了，他紧接着又找了很久，结果一无所获。 第二天阿妹醒来的时候看着陌生的房子和陌生的人非常害怕，紧紧的缩在炕梢。虽然炕被烧的很暖和，但是阿妹依旧手脚冰凉，连心都是凉的，身上的淤青一片一片，阿妹已经冷的感觉不到疼痛是什么感觉了。
任凭老奶奶说什么也不肯抬头也不想说话。老奶奶一看也没什么办法，就去厨房端了一碗馒头和一碗水放在了炕头上转身出去了。“唉！你瞧瞧，把娃都吓成什么样了！” 阿妹看人出去了，就赶紧一把抓过馒头大口大口的吞咽，有好几次都噎住了，但是饿急了的她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伸着脖子硬是咽了下去。 “这孩子够惨的，要不把她送到福利院吧，最起码不用为吃喝发愁。不然就只有等死了，老伴儿你说是不？”好心人听着炕上的吞咽声，叹了口气对自己的爱人说到。 “是啊，不容易啊！”老两口年纪大了，家里也不宽裕，不然的话他们倒是乐意将阿妹收留下来。 阿妹在去福利院之前也没有拒绝，只是要了件破衣服，将自己的脸给蒙了起来。福利院对于阿妹来说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可是那又能怎样，自己现在连饭都吃不到嘴里，那还有心思管自己在哪儿呢？只是这脸……
到了福利院之后，阿妹发现那里的孩子也都和自己有着差不多的经历或者容貌，难道都是被抛弃的？ 跛腿的铁柱、对眼的栓子等有缺陷的孩子，或者健全但是被丢弃的孩子都在这里，他们看到阿妹时候非常友好，或许是因为都有缺陷吧，但至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被人嘲笑了。阿妹打心里把这儿当成家一样，就这样和福利院的伙伴们相互依偎的生活了近十四年。 阿妹和福利院大部分的孩子们都长大了，有些孩子被认领回家了，有的孩子因为病痛的折磨而提早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阿妹看得多了心里的感受就会很复杂，期间有好几次被外边的人欺负了之后，她就会打心里羡慕那些离开的人世的同伴，可以远离痛苦、远离这个世界和那不平等的眼神，她真的好羡慕。
十四年间福利院换了好几个地方，每换一个地方环境都会好上一些。但是这对于阿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心里挑战，换一个地方就会碰到更加陌生的人，就会碰到更多让自己难受的眼神，为此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强迫自己适应这样的生活。 李运在当地慈善家长达十四年的资助之下考上了一所著名的医科大学，专攻面部整形方面，现在在一家知名医院担任主治医生。 当然李运在工作之余也没有放弃寻找阿妹，他相信阿妹不会出什么意外，一定在某个角落等待着。 经过多方打听，终于不负所望，李运在老家的附近打听到了关于阿妹的一些行踪，当得知阿妹经常被人欺凌的时候，李运内心很是悲痛，恨自己当时没能拦住阿妹，以至于两人这么多年都不能见面。 但是当李运去福利院找的时候发现哪里已经拆迁了，知道他们去处的人很少，找到最后甚至失去了消息。大城市的繁华，空间的更替，让李运在寻找阿妹的过程中一次又一次的失之交臂。 李运在环卫公司打听，而阿妹却在垃圾场戴着面罩整理垃圾;李运在东城寻找，而阿妹在西城躲避着人群。他们始终没有遇到。 阿妹在城市中小心的生活着，怕碰到别人，怕别人看到自己的脸，怕别人笑，怕别人说话。她有种错觉，就是无论别人在干什么，她都感觉适合自己有关。 而这天，一切的情绪都爆发了。 阿妹早上起来感觉头有些晕，但还是强忍了下来，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工作了。工作的地方是一家医院，她不知道医院的名字，只知道这里可以让她工作，可以挣些生活费。 阿妹穿好工作服，带上口罩，拿着拖把摇摇晃晃的来到卫生间开始工作。 “呀！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看见我在这儿呢吗？这衣服被你弄脏了，你赔得起吗？”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在阿妹瘦弱的身前响起。 “对……对不起，我……”阿妹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阵恶心，但是还好能忍住。 可是那人依旧不依不饶的摇晃着阿妹，阿妹这下再也忍不住了，赶紧推开那人跑到卫生间里吐了起来，看来是晚上着凉了。 阿妹出来的时候忘记戴口罩了，结果嘴上的裂痕就被那人看见了。阿妹慌了，她以为那人会走的，没想到还在这里等着继续训斥她。 “我的天哪！怎么会这样！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长成这样还出来吓人。也不知道医院是怎么让你进来的……”那人的话语很难听，后面的话阿妹已经听不见了。 “羞耻？长成这样？看来我就不该出现，不该活着吓人。”阿妹的心很痛，痛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妹转身飞快的跑出了医院，在路上还撞到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是李运。可是阿妹此时已经不知该如何思考了，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阿妹，是你吗？你要去哪里？等等我。”那真的是李运，李运想拦住阿妹，可是阿妹跑的很快，就像受到惊吓的小鹿一样，不顾一切的跑。 “李医生，你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一位同事看见李运焦急的模样笑着说道。 “是啊！”李运看着阿妹跑出去心慌了便赶紧去追，可是出了医院门口，阿妹又不知所踪了。这样两人又分散了。 李运没想到阿妹会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出现，可是自己竟然不知道。看着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的画面，李运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车来车往，阿妹会去哪里，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会让神情那么痛苦。 这一天，李运的心思都在阿妹的身上，有好几次走路都差点撞到墙上，他发誓这一次一定要将阿妹找到。
下班后，李运通过医院门口的监控找到了阿妹当时跑去的方向，经过对附近人的询问得知阿妹被警察扭送进了附近的精神病院，周围的人说当时的阿妹就像没了魂一样。 李运第二天就向医院请假去了精神病院，在与精神病院长交流的过程中得知了阿妹刚进院想要自杀的情况，李运的心都快碎了。 看到院长给自己递过来阿妹的遗书时，李运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了。看着遗书中的内容，得知心心念念的人不断的与自己擦肩而过，眼泪竟不知觉得流了好久。 原来开始的时候阿妹因为受不了同龄人的嘲笑，患上了自闭症。当初她跑出山之后，被好心人遇到之后送到了儿童福利院。
院长还告诉他，阿妹是被强行送到精神病院的。当时阿妹的情绪很激动，就像是没了魂了一样。口中还不停的念叨着“我不是怪物，不是怪物……” 病房里，阿妹穿着医院的衣服安静的坐在床边，“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 “阿妹……”李运走进房间，却不知该说什么。 “运儿哥？我不是怪物，对吧！”阿妹头也不转，眼睛只看着窗户外面，花开了。 “阿妹，你看花开了。” “阿妹，我们出去转转吧！” “阿妹，春天到了……” 是啊，春天到了。阿妹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春天了，每每想起那伤心事，都感觉自己的存在感好低，仅存的一具肉体也成“他们”嘲笑的目标。 每每到这个时候，都好想赶紧离开这世界以求解脱。 一年后，李运用自己多年的面部整形经验，治好了阿妹嘴上疤痕，并请来心理医生为她调节心态，现在阿妹终于可以像其他人一样生活了。 “运儿哥，你喜欢春天吗？”阿妹的嘴唇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李运看的失神，原来阿妹真的很美。 “喜欢，那是因为有你在我的身边。”阿妹看着旁边镜子里的自己和李运，只有此刻阿妹才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真实。 “让以前的事情都过去吧！”李运将阿妹拥入怀中轻声说到。
“嗯，今年的花好香啊！”阿妹闭着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暖，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花香。 她笑了，笑的很温柔。 他笑了，笑的很安心。
注：本文纯属虚构，但是……其中部分人物表现状态在零几年的时候是真实存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