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辉再次见到李大伟，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了。上次见面还是大伟第一次见到平平那次。作为同学和朋友，她觉得有必要给他泼泼冷水。
毫无疑问，她对大伟抱有相当的好感，喜欢有这样一个老朋友，在生活中不时地出现，聊聊天，吃吃饭，也认可些许暧昧，但她一直坚守着那条底线，只要不越过那条线，一切都是可接受的。
晓辉对平平与大伟的交往，不知道太具体，但大概脉络是清楚的。简单寒暄后，晓辉转到平平的话题上。
“平平现在的工作，薪水怎么样？”晓辉漫不经心地问。
“具体多少我还真不清楚，应该是不多，一个排版编辑能挣多少？”
“这样啊，怪不得呢。”
大伟抬头看着她。
“别卖关子了，她怎么了？是走私军火还是贩卖毒品？”
“她现在还来这兼职，大受欢迎。”
“她来你生意好吧？”大伟勉强说了一句。
“她来我生意好是好，可是有一点，她和其他姐妹老是吵架。我们店原来的7号你知道吧？就是最漂亮脾气最好那个，让平平气走了。”
“怎么气走的？”
“7号有一些老顾客，她看准了他们，主动出击啊，把电话和微信要来，她要人家也乐意给，慢慢就抢过来了。跟7号平时也不好，不知什么时候把7号的男朋友的电话弄到手了，威胁她给她男朋友打电话。”
大伟陷入了沉默。
“平平妈妈是个厉害角色，当年从一个乡村教师一步一步走到副校长位置，其间斗倒了不少对手，那可不是光凭姿色就能做到的。平平的性格我看有点像她妈。”
关于她妈妈的事，之前平平也断断续续说过一些。大伟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却说不清，好比夜里做了一个梦，早上醒来，影影绰绰的说不清楚。
墙上的电视里放着电视剧，一个红军战士陷入了沼泽，身子慢慢地沉入泥里，他痛苦地挣扎着，最后消失在战友的视线里。
正如晓辉说的那样，自从平平到印刷厂上班后，因为工资太低，无法满足她早已形成的消费习惯，她一方面自己偶尔回去兼职，另一方面则向大伟提出物质要求。
最初只让大伟买一些小东西，比如一件衣服，一双鞋，一件很便宜的装饰品，随后逐渐增多并且丰富起来，手机、手表、首饰，女包、健身卡，大伟都一一满足了。这些年，大伟虽不大富大贵，但也慢慢积累了一些私房钱。以他目前的实力，只要不提买房买车，小来小去的东西，他都负担得起。
然而，这样下去终究有扛不住的一天。何况现在是他的关键期，钱的事还是小事，稳定才是第一要务，决不能出现任何影响他前途的情况。
从马晓辉那出来，大伟慢慢减少了和平平约会的次数。没有大伟的陪伴，平平一开始还不适应，下班后更觉得无聊。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对于一个漂亮女孩来说，从来不缺少来自男生的追求。她没有男朋友，也可以说有很多男朋友，她周旋于不同男人中间，夜夜笙歌，不醉不归。
这样的生活，开销自然也少不了。大伟逐渐感觉到了一种压力，不是经济上的捉襟见肘，而是一种经济学上的成本收益问题。他越发觉得，自己付出的经济和心理成本，超过了从平平身上得到的东西。平平最后一次打电话，朝大伟要了一万块钱，说是出去旅游。大伟心里不痛快，但还是答应了。
旅游的谎言很快就被一个偶然事件揭穿了，而这小小的涟漪，只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