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成年男子,看起来性情温和,文质彬彬,全然一幅温良恭俭让的模样。其实,或许儿时他根本就不是这德行,他现在的实诚,没准就是对自己幼时调皮捣蛋性格的逆转!你可别不信,我认为我自己曾经就是这么一个小活宝。
放气
这是当年我孤军奋战最为成功、最引以为豪、也最最乐此不疲的经典案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楼底下马波妈妈的自行车轮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圆圆的轮胎内侧,有一轮白白亮亮的钢圈,在钢圈上密密麻麻的钢丝条辐里面,有一个平地凸起的小镙帽。轻轻拧开小镙帽,露出小小的两截金属块儿,把上面那块用手轻轻一拔,就会听到"噗嗤……"一声刺耳的长响,轮胎也随着声音的延长而逐渐瘪掉。天哪,这是多么刺激的声音,又是多么神奇的游戏!
有了这么一个有趣的新发现和如此令人神魂颠倒的体验,我对马波妈妈的这辆26式自行车产生了甚为浓厚的兴趣,在后来的某段时间里,无论一大早的清晨,还是放学回家后的傍晚,只要看见这辆自行车,我就情不自禁地去要过上一把手瘾,听一听感觉刹激的"噗嗤"声。
更加过分的是,我甚至还掐准了吴阿姨早晨上班的出发时间,在她临行前先把气放掉,然后回家趴在窗台I上,守着看着吴阿姨急匆匆地从楼道口出来,用钥匙打开车锁,推开自行车准备出发,忽然发觉轮胎没气,于是又急又生气地仰头朝楼上大喊一声:"小岚----!"我迅速缩回脑袋,躲在窗户里憋住呼吸却又抑制不住地疯狂笑岔了气。
稍过片刻,我再稍稍探出头去,看着吴阿姨回家拿来气筒,正哼嗤哼嗤给车胎重新打气。
这样的恶作剧记不得持续了多久,但令后来的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院子里自行车那么多,小小的我为什么非要兔子吃上窝边草,单单盯上吴阿姨的这辆车子反反复复地放它的气?也许只是为能看到吴阿姨匆匆忙忙去上班却又走不了的倒霉劲?真没有想到,人心险恶,竟从小孩子的我做起,悲哀啊……
攻击
中央新村沿马路有一堵高墙,老王伯伯的传达室后面有一架毛竹梯子倚墙而立,男孩子们时常会攀援而上,爬到墙头上面看街景。
一天,我跟两三个小家伙在大门口玩耍,玩着玩着自然而然地又爬到了传达室后面的墙头上,看行人在马路上来来往往。这时,不知哪个家伙出了个主意,提出要象打仗电影里一样对路人发起攻击。于是,我们纷纷走下竹梯,每人抓了两把黄沙再重新爬上墙头,像电影里的英雄们一样埋伏好,一言不发地静静守候在墙头。
终于,不远处出现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他们正由马台街方向朝我们这边走来,边走边说话,毫不知情地渐渐走近我们的埋伏圈。当他们走到我们隐蔽藏身墙头正下方时,随着"打----"的一声令下,六只手中的黄沙扑天盖地如暴风雨般突然而下,打得路人惊慌失措,我们迅速冲下竹梯四下分散。
受到攻击和惊吓的路人闯入院中,被高度负责任的老王伯伯一举拦下,问他们要去哪儿找谁家,来访者情绪亢奋叽哩哇啦指手划脚地大吵大叫却不会说话,原来他们是无法说话的哑巴。
老王伯听不懂哑语但忠于职守,任他俩再怎么吵闹都决不允许他们往院里再走半步,而我们几个小坏蛋,竞无事人一般,手插裤子口袋从四面八方涌向大门口来看这出没完没了的热闹。
整蛊猫咪
小孩子都喜欢动物,尤其喜欢小动物,童年的我也一样。
有一天上午,别人送来一只幼年小花猫,问我想不想养猫。看见这一身雪白、还不停"喵喵"叫着的猫仔,我当然爱不释手,果断抱回家去养。
妈妈中午下班回家,帮我们搞完午餐后倒在床上小睡一觉。睡着睡着,她只觉得仿佛被什么惊扰,等睁开眼睛却吓了一大跳:有一只猫正伏在她头顶上的床头横栏上打着呼噜睡大觉,毫无心理准备的妈妈被吓得又惊又恼,逼着我把小猫还给人家不许再养了。
不养归不养,但爱猫的想法依然有增无减。只要有机会遇到猫,无论大小我都会尽量上前摸一摸、抱一抱,逗它追东西,骗它咬自己的尾巴。最出格的戏弄,是找来一小盒清凉油抹一把涂在手指上,待猫咪玩到开心时,悄悄把手指上的清凉油涂到小猫鼻子上,然后看小猫突然狼狈逃窜,躲到一边拚了命的用两只猫小爪子擦拭自己的猫鼻子,结果越擦越辣,眼睛睁不开,呼呼不畅快,简直要疯了的猫模样,把小伙伴们逗得捧腹大笑,只是可怜了我们的猫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