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病房的中间,我紧随同事的后面,然后进出于每一间病房,每天的例行查房,从呈现出来每一个不同的表情里,我大致读懂着他们的心思--我的病能不能做治疗?拍片结果有没有有长出新的东西来了?我还能活多久……他们强颜欢笑的背后,掩盖着深夜默默流泪的脸,他们是我每天接触最多的人。
没错,白天我是一名护士,这是我曾经最不愿意提起来的职业,可偏偏这么一个我最不愿意提及的职业。我从事了五年多,日后也不知道还会从事多久,纵观年月,这人生中的二十几岁是一个角色,往后却不知能不能变换另一个角色。
我从来不喜欢对外宣布我的职业,不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而是因为我曾经一直羞于开口。这么一个职业,写满了琐碎以及在种种制度下压力,因为这个职业,我每天面对着那些脆弱的患者,他们都是一个个身患绝症的人。
是的,我白天的角色是护士,我穿梭于病房间,同时也承受着一些所谓规章制度的压力。可这个我最不愿意提及的职业,却给了我生存的资本,因为有一技之长,所以可以在某一个领域混下去,且先不谈喜欢与不喜欢,一份可以依赖的收入是许多继续就业的理由,生存之本中,哪有那么多理由去谈爱与不爱呢。
这份我依赖的职业,在五年多的时间里,攒钱、投资,同时学习了游泳、驾车、弹古筝等等。在这个平台上,写作能力得以一点一点的施展出去,这么一个角色,却支撑着我另一个角色的存在。
工作之外,我的另一个角色便能从容的扮演开来,我会执迷于自己的爱好,写字、弹琴、读书……这些是精神上的另一种滋养,我没有办法一直处于紧绷的精神状态之中,切换角色是我调整自己的武器,每一个角色的呈现却像及了生命旅程中大大小小的风景。
我佩服于那些不断尝试新角色的人,他们新鲜、好玩、经历丰富,有许多谈论生活的资本。网上一名俗称自己为老杨的姑娘,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却执意要一心踏向远方,追求诗意生活。但是远方让她吃尽了生活的苦头,从底层生活到自由职业的选择,这一步步她却勇敢的走了下去。在时间年份过去的时候,她却拥有了大量谈论自己各种遭遇的资本。而我,即便是深挖三尺也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精彩经历。工作、考试就是我的日常。
我身边的朋友里,大多数开始步入家庭妇人阶层,她们守着孩子与老公,每一句话的最后都不忘记有家庭的内容,那些琐碎中的家庭故事仿佛便是生活的全部,其中的一部分人,在先生的鼾声中失眠,天花板仿佛镜子一般,是三十岁妇人反省人生的工具,谁能想到二十几岁的野心,耽搁了十年,竟如它空白成一片。
那些在工作中奔忙但是没有滔滔不绝的岁月,我想应该试着去改变一番,即便我自觉心虚,可也会鼓励自己,让女人老去的,从不是年龄,而是拒绝丰富自己的心。栖息的方式大有不同,有人在一处活成牢笼,有人则把大半个城市变成了游乐场。
我们身处的世界发展太快,那些时日浪费的时间与金钱,不如投资给未来。
未来的部分岁月,或许我依旧会在护士的角色中穿行,但是这个角色却只是我生命中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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