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的姑娘祝你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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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年的合肥像刻在我脑海里一样,忘也忘不了,新的大楼,新的土壤,新的空气,还有新的人。有时我很迷恋,有时又很嫌弃,但我不得不说我曾认真的爱过那座城市,像爱自己一样。

那座城市对于我来说是美好的,但对于很多人来说它是残酷的,我不能用我的眼光来定断别人是怎样来看待这座城市的,但我可以定义枝姐是怎样定义它的,她恨死它了,她恨到但愿从没有去到过那里。

我第一次见到枝姐时她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到我后惊讶的用略带点广西口音的普通说:“欸,你和娟子真像哦”,我勉强一笑说:“那是我堂姐”,她起身倒了杯水给我,黑发披散下来刚好遮住了她半边脸,像层纱,又像画。

她的腿很漂亮,但走起路来却不显气质,也许有时她也会苦恼吧,但她不会说。

我认认真真的和她说话是她在整理衣服的时候,她拉出好多衣服来,把夏天的冬天的春天的秋天的分了个遍,那时的我比较腼腆不太说话,就静静看她评价她的衣服,后来她在众多衣服里挑选了两件给我,一件是粉红色的格子短袖,衣服下面还有些裙摆,但特别宽,她说太宽了,不适合她穿,觉得我比较胖,应该可以,谁诚想这件衣服被哥哥骂了一个夏天,而我顶着被骂穿了一个夏天。他不懂我为什么这样,而我想表达的只是将别人的心意不要做以浪费,即使丑也无所谓。

还有一件便是一个厚厚的直筒毛衣,灰色的,第一眼看过去像一个生气的老人静静躺在那里一般,那时的我喜欢这种沧桑的气息,但我却没要那件毛衣,我等了好一会在她嘀咕的语言里插了一句说:“我不想要这件毛衣,现在是夏天穿不了”,她有些急切的说:“等到冬天合肥会很冷的,不穿冻死你去”,她说这句话时我觉得特像我妈,但我没告诉她,我只是执意着我的选择,不要就是不要。

她是个有洁癖的人。她不喜欢别人坐她的床,如果坐了没将床单拉好,她会唠叨好久。她和我住时我总感觉她特讨厌我,而且因为我让她活的那么累,她每天都要让我把东西放好,不能邋里邋遢,不能不洗澡,随时都有种如果做不好就别和她睡的感觉。我觉得那个时候我特累,我是一个随性到不能的人,突然被这严于律己的人管教时,就如同把一个大鸟关在了笼子里一样。深夜里我总想这样可怎么生活呢!幸好后来她搬走了,于是我的生活又沦陷到原来的样子。却在某时会想起曾有人那么努力让我生活的稍微有些规律些……

春天总会带着青草味,带着花香,以及带着某种希望来到我们的身边,不知是照亮我们还是还传递讯息,但总归是温暖的。大合肥的春天我还是蛮喜欢,尤其是花海,它会给相爱的幸福感,给期待爱的人送去温暖。

也是春天,我听说枝姐是因为爱情来到合肥的。每每说起她的爱情故事就像说起一段不能公开的神秘故事一样,没人告诉我是怎样开头的,也没人告诉我是怎样结尾的,只知道她曾努力爱过但无果。

我不敢问她,我怕她,并不是怕她骂我多管闲事,而是怕她哭起来,她哭的样子很让人心疼。

2015年的冬天,她就坐在我对面哭到让我也想哭,哭到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怎么这么不公!

那天是她阿公生病很严重的时候,她发在朋友圈里的图,吓了我一跳,是一位枯瘦如柴的老人,甚至瘦到像一堆骨头,身体蜷缩着,头发花白,就像一个将死之人,不去求生的希望,只图在一方土地得个安宁。

她最无助的是自己一份力也出不上,给不了希望,一分钱也给不了,因为那是她最穷的时候,穷到连生存都是问题。

她在合肥三年,只是在期待一个人的回头,转身看她一眼也好,为了这渺小的希望,她努力去活,为了生活,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这些她都可以忍,唯独亲人,她承受不了,她愿意用青春去换取爱情,但她不能因为爱情放弃亲情,所以那天她埋头痛苦,哭到我以为她这三年受尽委屈,只是为了梦想,哭到我以为阿公随时都会离去。

后来才明白,她哭的还有她的爱情,无果的,悲哀的,以及无奈的。

那个时候,我们都很穷,是真的穷,每天都要想明天的生活费从哪里来,有时也想明天还是不要到来的好,可是明天还是会来的,来了就得想办法,只是因为这是生活。

她离开时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不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她不必做以告别,悄悄的,好似我们从没遇见过,不浪费表情,也不消耗感情。

人生总是一个圈,有些人转着,转着就会相逢。比如我和她,我再次见她已是2017年的四月。我刚到宁波时,小红姐姐就说枝姐在宁波,我有些胆怯,但又有些开心,胆怯是因为她会嘲笑我放弃好的生活跑来这里,开心是因为又一次可以见到故人。

她似早已知道我来,看到我时平静的与我交谈,简单问了我合肥的事便不再提起。我还想说些什么时,她情绪有些波动的说:“我恨死合肥了,我不想提起那边的事”,于是我内心的火热瞬间被浇灭,话题也无疾而终。我与小红姐姐和她我们就这样一起玩玩转转,买了些生活用品。

最后去她家,她做饭给我们吃,手艺依旧是那时的手艺,广东广西人不喜欢吃辣椒,所以饭吃起来清淡很多,可这份清淡里却有她满满的重逢里的喜悦,所以即使简单,我也是爱的。

宁波天气不比合肥,说下雨就下雨,说晴就晴,像个淘气的小孩,我想这天气应该磨灭了许多人的脾性。比如枝姐。

这次相遇的枝姐已不再是以前的枝姐,以前的她每说一句话我都会觉得她凶巴巴的,可这次发现她连火都不发了。生活像个榨汁机,榨干了她所有的脾性。

她说她要回家了,那是因为她病严重了,而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原来身体一直不好,乳腺炎慢慢的演变严重,直到医生多次强调要做手术,她才真正重视。以前在合肥是因为没钱,后来是因为忙于工作,人总能为自己找到许多合适的借口,她连自己的健康也可以。

回去的前两天我去找她,去看她练瑜伽,去和她吃东西,日子好似平静,她的病,她只说回去治疗,其他什么也没提,好像回去就一定有希望一样。我唯一能做的便是相信她,相信她相信着的一切,这样我们都会有信心。

她走时我没能送她,那天我在上班,就这样她又一次从我的世界消失,像第一次一样悄无声息。

我不敢期待遇见,只求上帝对她好一些。

夜色落幕,散场的总会留恋一些剧情的,我也会在某个地方怀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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