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秋天里,一个盛夏中

L城的温度最近升了上来。

一个月前的一个午后,雨后初晴。趁着雨后还算凉爽,午饭后来到湖边音乐喷泉前散步。刚下过雨,一池的水,绿中带着黄。池塘上方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白雾,在阳光的照耀下,周边的轮廓被勾勒上了一层朦胧,池边粉红色荷花在这种朦胧中更加摇曳生姿。我蹲下身来,寻觅能为这时刻的美再增添一丝魅力的痕迹。一条鱼灵巧的用尾巴拨开池水,游向池塘深处一片被厚实肥大的荷叶所遮蔽的幽处。

四周意外的静,静的使我眼前的那抹绿都显得似乎不那么真实,就像这个世界本不应该有这抹纯静的绿,甚至这个世界也不存在了一样。可这个世界依旧存在,这个下午也依然存在。远处各色人等在或忙或闲、或百无聊赖或积极亢奋之中消磨殆尽。

鱼儿跃起溅起水珠,水珠飘然落下与水面融合时发出声响,这种声响敲击着我的耳膜,我不禁怦然心动:我,连同这个下午、鱼和绿都真实的似乎不那么真实。真实到鱼的存在与人毫无两样。我们选择不同的生活而为之忙碌和闲暇,碌碌无为、耗尽铅华,踌躇满志、硕果累累。鱼也同样选择,选择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此时,人就是鱼。

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昨天?不是,两周前,不是,我印象中也是一个午后,也是在同样的位置。什么时间呢?啊,我大概想起来了,两年前,我被派出学习,也曾到过这里,同样的目的,同样的时刻,在同样的情绪氛围里我拍下了同一池荷花。不同的是,一个是秋天里,一个在盛夏中。一方残荷初晴,一方夏荷听雨。

原来是机缘巧合啊。

两年前的秋天,当我站在这里远眺,南边的山脉清晰可见,山下的树,树梢的云,耳畔的风,湖中的莲,当我看到这一切时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两年后盛夏一个午后,我会再次怀着同样的目的同样的心境来到此处。这种感觉很奇妙,奇妙到似乎这两年中的时光被谁抽走了一样,只剩下那个初秋的午后和这个盛夏的午后。又如我只身站在湖边的一面巨型镜子中,看到的不知道是两年前秋天的自己还是两年后夏天的自己。我仿佛又是站在时空隧道边缘的小人儿,一不小心跌落谷底打破了时空、错乱了光阴。当从前的我来到了现在的我的身边时,我打量着我,是会茫然不知所措还是会惊恐不明所以?

我永远想象不到,我会以什么样的状态来处理。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一个叫木头 一个叫马尾。”

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一句,悠扬的马头琴声便开始无限循环,也是机缘巧合,就用它收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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