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下午,我坐在阳台一边择着乡里姐姐送的细如牛毛的紫根韭菜,一边开始读爱尔兰女作家萨莉•鲁尼的《正常人》,并像往常一样,边读边胡思乱想。
我的脑子里总是一团乱麻,无论是洗衣做饭,还是走路。印象中我甚至从来都没有专心听过课,总是处于天上地下毫无头绪的纷繁复杂的思考中——觉得那又不能叫做思考,因为没有目的,又是不由自主,所以只能叫胡思乱想。高二开始这种状况愈发严重,一节课往多里说有十分钟在听讲就算不错,作业也很少去完成,以至于我的成绩开始走向平庸,甚至物理化学开始考不及格。
可怜的是我都很少睡过懒觉,甚至还会因为脑袋里这些信马由缰的驰骋而深夜不眠,清晨又不得不早早起床顶着星辉一个人到校外的公路上跑步,并一刻不停地继续我的胡思乱想。
记不清从多小我就是这样,脑细胞永不停歇地进行着纷繁的调烂菜一样的无序运动,就像鱼缸里永远都在不停游动的鱼儿,忙忙碌碌却又永远都逃不到鱼缸的外面去。
几十年来我混迹在正常的人群中,过着好像正常的日子。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脑细胞的运动并没有减速,更没有增加一点条理性,而是不断提速,更加芜杂,有时跟人对话特别是听人讲故事,我会不断地、出其不意地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读书听书我总会神游天外,如果想写点东西或者做个课件本,本来开始前特有想法,信心满满,但是刚开了头,就会不由自主地神游大江南北浩瀚宇宙,然后覆水难收,以时间耗尽无法完成而告终。
就这样大量的时间白白流逝,大量的脑细胞死于无效运动。于是我至今一事无成。
有件事应该一周就能完成,但是两个月来我毫无进展,因为我从未开始。这是暑假啊!一位十分了解我的清闲的同事说:我就纳闷了,最近你忙啥了?我答:缺乏想象力。
我每时每刻几乎都在忙着胡思乱想,甚至睡觉都在忙碌,我脑袋里那锅粥的乱象岂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想起杨绛先生的那句话:你的问题在于读书太少而想得太多。
相比之下我的问题更加严重。
我该怎么办?仁慈的你一定能救我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