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

一|诗存亡父

沁园春

(四载前,吾父西游,忌辰将近,多梦亡父质朴如初,盘膝叮咛,语多不复能记。然夜夜真容,依稀恍惚,心惨欲绝,誓不能静,呜呼!吾其执念如斯乎?天其如此难堪于人乎?感而仿赋,哽咽难语!)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记故园闲时,并听山雨;牛羊趋处,同倚斜阳。梦好难留,诗残莫续,赢得更深哭一场。遗容在,只灵飙一转,未许端详。重寻碧落茫茫。

料短发、朝来定有霜。便人间天上,尘念未断;春花秋叶,触绪还伤。欲结孝悌,翻惊摇落,减尽璞衣昨日香。真无奈,梦声声邻笛,谱出回肠。”

金缕曲 亡父忌日有感

此恨何时已?素空阶、寒更雪歇,泪凝天气。一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庭前训,竟抛弃。重泉若有尺牍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魂梦知已。还怕旧梦俱无命,叹恩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父亲是个很难相处的人,缺点太多——话多而无用、优柔寡断,有时候唠唠叨叨让我以为他不是我爸而是我妈。我一点都不喜欢和他相处,然而,这世界我最敬重的人,非他莫属。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除了我爸,还有我那已经丢弃他生命的行李而沉睡地下的爷爷,我那还没成为老婆的女朋友。这三个人,爷爷已经远离尘世,关于他我无需多作诺言,余下的两人,都是我愿意生死托之的。

自我很小时,父亲因家庭负担之故,常年在外,故而接触太少,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聚在一起。然而那时候,他太喜欢我弟弟,回来后总是和弟弟亲近,对我不过三言两语。他脾气也不是很好,但亲戚朋友们对他的评价却是脾气很好。当然,这是相对而说的,因为我妈的脾气比他更不好,相较之下,他总能容忍一些无理取闹,所以得了这么一个评价。

然而,我恰恰就是不喜欢他这种“好脾气”,但从表象看,他是名副其实的君子,因为他总是动口不动手。不像我妈,话还没说完,便已经拳来脚往,招数如惊涛拍岸般的袭来。我对武力天生有一种亲近之意,大概是太贱了,我爷爷那时候骂我:“把你个驮鞭杆驴!”意思是说我总是挨打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跟那种不听话的驴子一样,每次都挨鞭子。所以我对我妈那种动辄拳脚甚至棍棒相加的粗暴毫不介怀,她既打之,我也就既挨之。

我爸偏偏相反,话说得声色俱厉,听起来似乎战争不可避免,然而只打雷不下雨,我准备了半天,内功运了好几遍,准备抗击打,然而他一直打雷,就是不下雨。而且这雷打起来没完没了,你以为已经过去了,他却又噼里啪啦的响起来。总之是絮絮复叨叨,叨叨又唠唠,烦死人了也么哥。

当然,我也不是个能省油的灯,总是闯祸,闯祸了我妈武力教育,教育起来就过了头,往死里教育,我爸却多方回护。等我妈教育结束了,他一反常态,开始他的口水教育。我妈打我当然不可能还手,忍气吞声,有时几乎不躲不闪,几乎等于是在参枯禅。这种气都能受了,偏偏就是受不了他这个口水教育,有时候会忍不住横眉冷对,甚至发脾气。直到——

直到猛然有一天我发现,父亲虽然是个男子汉,但已经全身是伤,而且已经无法掩藏住他的苍老。之所以不喜欢他唠叨,是因为我总是自以为是的以为男人不该那样,应该该出手时就出手,霸气一点。可是,毕竟是我太过无知。

高二那一年的冬天,北方的天空一片苍凉的深蓝,寒风呼啸,我在宿舍接到父亲的电话,让我到学校后面那条街上来。初中以前,父亲在是水泥厂开水泥车,算是正式工,后来出来了,那国营的厂子也倒闭了。出来之后出去打过一年工。他是个吃不了那种苦的人,种地打工远不如我,三伏天割麦子,我一趟过去之后,第二趟又超了他,他还在半地里要么抽烟要么歇着。我爷爷骂他,他呲着嘴一笑。所以打工那一年他当然受不了,而且他吃东西比较挑,工地的饭他总嫌没味道之类的,管厨房的是我舅舅,他进去在饭里面加了几回醋,被骂了,于是心里更不爽,工也打不下去。

期间,我和弟弟应他的要求给他写过信,那是我第一份家书,他嫌我的“敬爱的父亲”的抬头不好,没有弟弟“亲爱的爸爸”好,我当然不以为然。

于是干回老本行,还是开车,开始跑长途货车,当然还是给人家打工。但他在这方面是个天才,自从村里有第一辆手扶拖拉机以来,他就很喜欢,自己摸索,从什么都不会到什么都会,以至于从拖拉机到汽车除会开以外,而且全都是研究透了,自己会修,而且一听声音就可以挑出毛病。这点上我似乎遗传了他一点,我对各类车基本上一上去就会。所以,他跑车倒是很在行,很多人找他。他的缺点就在这里,手艺毫无疑问的没问题,但总爱炫耀,动不动张口就和人说这些,像小孩子卖弄玩具一样,别人听了自然不舒服,因为不谦虚嘛。

而且,他是个热心肠的人,每到农收季节,家家都在忙庄稼,他一般都会回来帮家里农忙。而农忙时机械用得最多,用得多就坏得几率大,东家坏了西家坏,坏了就找他。他扔下家里的活就去了,去就算了,偏偏给人家把活干得很漂亮,却在干的过程中老是教训别人,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世上人心小啊,他这样做了好多事,却没落到一个好,就是因为干得多却也说得多。

这个世界,总是需要你付出而不需要你哪怕口头上有一点满足。为这事我妈老唠叨他,可是他乐此不疲。也改不了那毛病。

当我顶着寒风到那条街时,发现他穿着一件粘着油点旧棉衣,神情憔悴,双眼因睡眠不足而发红地蹲在一棵柳树下抽烟。看见我后艰难的站起来,问我吃了吗。我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看他的疲惫,有点不适应,心酸的像喝了醋。淡淡地说:“吃过了。”他带我到车上,问我是不是生活费也完了。我点了点头,他“哎”了一声,揭起那旧棉衣,在他那因为怕冷而穿了很多衬裤的腰里拿出二百块钱,都给了我。说这是他加油的时候趁老板睡觉时“贪污”的(他开车技术很高,比别人省好多油,老板也不会发现)。让我省着点花,但是要吃饱,不够了就给他说。我突然鼻子有点酸,想哭,心里乱乱的,不知是自责还是感动,总之是愧疚里夹着心酸,还参杂着暗暗发誓的雄心。

他怕冷,所以穿了很多衣服,但没有一件不是脏的,他懒得洗衣服我知道,即便是母亲催着让他脱下来给她洗,他也是懒得动,回家就睡觉。但是到了这种程度,却是让人看着代他难受,我说你把衣服脱下来洗洗,他仰着头在座位上有气无力地说:“算了,这又穿不下个干净衣服,洗了就脏。”我也无法,只好随他。他说让我给他弄个热毛巾,要很烫。我搞好之后给他,他卷起裤腿,两个小腿上跟中华国土似的绵延一片白色的伤疤。那是那些年在水泥厂时,开车上山,而山上在炸矿石,矿石飞下来穿过车窗砸的,因为里面有矿物质,所以伤疤是白色的。他用热毛巾敷伤处,过一会儿取下毛巾,一片一片的揭下白色的痂,伤处便成了湿漉漉红色的一片,成了插着国旗的国土。这个病一直都没有好,总是热水烫,徒手揭痂,让他去医院看看,他固执的说这看不好,怎么都不去。

那时候,我平生第一次端详父亲,端详他的疲惫,在心里体会他做一个父亲的重负和艰难。他蓬乱的头发夹杂着岁月强加的几丝白色,眼睛红而干涩,脸上的皮肤叠起生活的褶皱,嘴唇干裂……

眼前的这一切,我忽略了多少年?

也许,从前世开始,我既是一个不合称孝的儿子。也许,以前的那些年,我的生命,真不能称为生命。我低下了头,只想走开,不忍心再看这个我陌生了多年的亲人。

父亲似乎对我奇异的心情毫无知觉,只是一如既往的对我重复他的希望。在他心里,我虽然令他操了很多心,但最聪明,最有前途,所以他一个劲的让我上学。至他离世为止,他一直在为这个希望对我付出。往日他这口水似的希望讲出来时,我极不耐烦,这次却轻缓但凝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走了下去。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他稳重地踩了一脚油门,呼啸而去。我怔怔地站在寒风里,头顶,一片开阔的深蓝,凝视着心里的汹涌。

那时候,我突然对父亲有了极大的兴趣,开始慢慢了解他,慢慢包容他那我不该拒却的缺点。

慢慢了解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恰恰是自己的父亲,那跟了解自己一样有趣。

在父亲十一二岁时,一家人还在吃大锅饭,一个矩形深坑的三面墙上,打满了窑洞,奶奶已经撒手人寰,留下三个女儿三个儿子,在他那苦命的丈夫的呵护下维持生计,渐渐女儿们终于嫁了,儿子们也大了。老大娶了媳妇,老二(我爸排行老二)靠着在外面做苦力,还了老大娶媳妇借的债,无意间却搞到一份正式工作,当然后来又没了。老三远嫁他方,做了上门女婿。

其后成家,分家,有孩子,兄弟姐妹们在此过程中矛盾重重,不过是分家时那点蝇头小利。而父亲的好处是,总是把吃亏当做占便宜,坏处是,已经吃了亏不反抗,却在吃亏之后大度一笑,笑了之后却又管不住嘴,老是挂在嘴上说,下次照样吃亏。他就在这种生活种慢慢苍老,无限付出,换来后来算得上不错的局面,也换来了我那么多年毫无感触毫无良心的失察。

后来,父亲和我极说得来,毕竟我大了,什么事情可以有比较成熟的想法,而且懂得了忍让和包容,他对我也跟以前很不一样,虽然免不了唠叨,但总让人感到一片慈祥。对我弟弟却不如小时候那样好了,虽然心里很疼爱,但说起来却总是极端地不满。其实只是因为弟弟犯过一两件错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已经过去了,可是父亲心里过不去,总是拉出来说。弟弟脾气不算好,听不得唠叨,两人经常红了脸大声说话。父亲有时候气得直跺脚,弟弟也跺脚,两个人就这样,一直不合。而且父亲有个毛病,自己的儿子不好,自己人说说就行了,他见了别人总是说,年轻人都要面子,心里极不舒服,于是总是合不到一起。

然而,他俩因为跑车,总是在一起,吵吵闹闹不停,却又离不开。每当吵过之后,弟弟睡后,他总是伸过去一只手摸着弟弟的背,笑嘻嘻的说:“看这点身体,乖的。”然后慈爱的拍打两下,眼睛里说不尽的疼爱。醒来之后两人照样针尖对麦芒。

父亲对我却越来越客气了,大概以为我真成了“知识分子”了,有什么事情总是打电话同我商量,听我的意见。我竟然有点不习惯,但装得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指手画脚。其实我也干坏事,或者说,并不是坏事,只是闯祸,但我闯了祸绝对不涉及家庭,不让他们知道,宁可撒谎也不让他们参与,自己解决。所以他们以为我真的大了,懂事了,有出息了,于是放心了。其实,我依旧很没出息。

我高三的那一年,父亲突然出乎意料的不君子了,打电话给我让我回去,让我去外公家叫我母亲。原来他喝了酒,回家后和母亲口角,我妈脾气大,醉汉没动手她就先动手了,结果我爸突发神威,大打出手。然后,我妈一怒之下回了娘家。我听了之后先是吃惊,继而好笑,心想太阳从东边出来了。

然而听他口气,极度萧瑟,也就没笑出来。后来两人反反复复,闹到要离婚。其实夫妻打架了,我理解。母亲发脾气我也理解,发脾气是必须的。但我外公那一家人极端不仗义,挑拨离间胡搅蛮缠,而且小心眼太多。我一怒之下,顶着和他们干,完全站在父亲一边,最后当然他们奸计未遂。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就仔细说一下,我不觉得这是家丑,只是认为这是很平常的家庭经,在中华大地的任何角落都存在,我也就念念这个经。

父亲打完电话,当天下午我就赶了回去,父亲心虚,不敢去,因为他已经去过一次,直接被赶了出来。于是让我进去。因为外公气势冲天的让我们家门(指家族)上所有的人都来,看能咋的。原因是,这俩口子在打架时,因为我爸喝了酒,就算不喝酒,以他的毛病,当然是嘴里不停的说,就因为说了几句狠话,才有让我们家门都来的一出戏。

当时和我一起去的是我一个姑父和村里两个前辈,进门之后,我就往旁边那个小屋里走,因为我知道只要我找到母亲,跟她说,她就拒绝不了。我舅老奸巨猾,一看我往外走,就厉声喊:“你不给客人倒水干嘛去?”等我倒完水,那时候夜色已经全黑,出去只见人影一闪,自然没找到人。于是又进去,看见外公和我舅在和他们说话,客套完了之后,渐渐到了正题。外公说:“现在人被打严重了,在医院,也不让你们见,等病好了再见。”这当然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是难以反驳。我当时靠在炕沿上,就说:“无论他们怎么样,我爸是我爸,我妈是我妈,他们的纠纷不应该将我划在那一边,我来只是为了看我妈。”我舅罗汉似的一声大喝:“你把这屁拿外边放去。”然后轮番大骂,进去时我姑父说:“你知道你外公那个人,是出了名的老顽头,骂起人来没边没际,但是无论他怎么对你,你都不能发脾气。”我当时是答应了。

所以那时候闷声发大财,既然说我放屁,那不放就是了。然后他们骂够了之后,装模作样的说人肯定是不回去了,说我的生活费以后由他们出,然后装模作样给我钱。我一怒之下就走了。路上我姑父说那个钱就该拿着,让他吃个哑巴亏,他最爱钱,你就拿他的钱,让他心疼。我笑了笑。

这次无功而返,回去后父亲很是颓废,唉声叹气,无限愁烦。我说那有什么可叹气的,对他竟然有点敬佩。只不过如此唉声叹气,未免有点做得起当不起。

按照第一日晚上说的,外公让我第二日上学时到他那里来一下,说一定要中午。第二日我早到了,而且没通知他们。我知道要是通知了,或者按他们说的时间去,肯定不让我见人。于是提前到了,果然见到了母亲。他们看到我突然出现,措手不及,但是已经来不及布置。母亲拉着我,稀里哗啦的哭,我看了看,心里有点好笑,这次父亲是真动手了,因为腿上还留着一个淡淡的红印,估计是踢了一脚。我安慰了一下,说:“他打你你就还手啊,难道让他打。”其实是母亲先动手的,两人口角一起,母亲在我身上已经练功多年,功力深厚,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一个烟灰缸砸过去,父亲眼角那里破了一点。其实没什么,不就夫妻打架,而且除了我妈,我爸下手很有分寸,绝对不会说一下子就打到住院了。只是我外公从中挑拨,故意为难。而且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母亲骂父亲或者动手打几下,没见过父亲动手。外公是老地主,霸道惯了,大概觉得面子上放不下,所以事情越搞越大。

母子二人执手闲谈,当然是母亲诉苦,我听。外公进来了。坐在一个凳子上,一手撑着火炉边,一副谈判的架势。具体对话如下——

外公:“你看你们那曹河居留猫(就是松鼠)台台上那样子,还动手打人。”(这句话的意思是,因为他们在平原上,我们在山里,而松鼠占地极小,总是乱窜,意思就是歧视我们地方小且人不安稳。)

我,笑了笑,无语。

外公:“那你是咋想的?要是他们离婚你跟谁,你看现在这离婚也很方便?”(潜台词是逼我认错,然后拉我过去,结成统一战线对抗父亲。)

我:“我没什么想法,就觉得这个两口子闹矛盾很正常,不应该这样闹得满城风雨,我当然是要我妈回去。”

外公(冷笑):“你这娃,想的简单的,我给你说,这下绝对不回去了,你就把八抬大轿抬来也不行。我的意思是,离婚!”

我:“如果实在不行,让我妈拿主意,她要是觉得这个家确实呆不下去了,那么,离婚也不失为一种办法,无论离婚不离婚,我妈还是我妈。”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大吃一惊,表情惊讶得无以掩饰,支吾了半天,说不出话。他的本意是用话挤兑我,吓唬我。

外公:“嘿,你这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要是离婚了你跟谁?”

我:“我爸,绝对是我爸,而且,不但是我,我弟也和我是一样的,只不过我妈我还是奉养,还是我亲妈。”

外公(更惊讶):“哼,你别说话不打草稿,你能拿得住你的事,你还把你弟的事也拿了。”

我:“没问题,我说咋地,他就咋地,我们弟兄意见一致。”

外公(气急而笑):“你真是的,牙和舌头那么好都会咬到,你弟兄有那么好,两口子那么好还不是打架?”

他说不过我,而且所有的小心眼都被我看穿,最后恼羞成怒,拍炉大骂,我很霸气很镇定的丢下句话,直接走人。说那些话当然不是为了和母亲作对,只是觉得外公一家过分,女儿家里闹矛盾,该想法调和才对,不能再挑拨离间玩心眼,既然要玩那就玩吧。但母亲心里肯定也不舒服,后来回去后冷漠了我好几天。没办法,有好必有坏,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后来我在学校,这事以我爸被当众批判大骂,然后给了我外公七百块钱,把母亲接回了家。我知道后大怒,要去问个公道,父亲挡住了我。矛盾没多久就烟消云散,一家团圆,和好如初。

只是,我两年没上外公家门,后来父母都劝我,自己想想也算不得什么仇恨,只是心里不舒服。某年回家,还是去了,大家相谈甚欢,没人提旧事,都很开心。

大概自那件事情后,父亲觉得我有主见,遇事多和我商量,而我也渐渐学会了包容亲人。

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们活在世上,就要学会包容亲人。因为是亲人,所以我们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有脾气有烦心总是推给他们,很多时候,我们在不甚亲密的朋友或者别人面前彬彬有礼,但是对待亲人却肆无忌惮的释放自己的缺点和毛病。而真正包容你的,其实恰恰是亲人,一生一世都和你的喜怒哀乐愁烦艰难相伴,搅在一起的,也只有亲人。

一个人的全部世界,其实就这么大。既然如此,在我们这个全部世界里,我们实在也该学会该有的包容和认真对待,不失时刻的珍惜。

但如今我便算想去珍惜,却也不可得。天盖高而无梯,恨此恨而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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