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悲切,还是适应,适应这该死的理应如此。
其实我很想如以前一样,亲切的挽着你的胳膊,沿路说几句,我也想知道你的五年过的是怎样,有哪些幸苦,有哪些感动,有哪些人在你生命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
就那样走着,如旧日一般,不管是什么天色,管它雾霭阴沉还是阳光灿烂,有很冷很冷凌冽的寒风我们也交握着手走过,你在我面前全然放松,全然舒适,有时候我们什么话也不说,就看看抬头一眼天空流失的云晕,看看那蓝中调和了浅紫晚霞。
我承认我昨天搞砸了。
我想和你坐在某一处,我不想敷衍着说着一些无所事事的话;我想和坐在野草盘桓的枯黄大坝,我不想你努力找一点话说着,以至于不冷落三个人的氛围;我想和你紧紧靠在一起,躺在床上发呆然后突然傻笑,我不想我们匆匆地拥抱告别彼此,然后似乎很不舍说着来年再见。
我很难受。
我们走过千万次的铁路封起来了,那里的池塘上有一座桥,最初我们来这里玩时,那个桥还没建,后来建好了,我们坐在桥边,你唱歌给我听,我记得你唱的≪下一个天亮≫,“有些情绪是该说给懂的人听…等下一个天亮去上次牵手赏花那里散步好吗…我们等下一个天亮,把偷拍我看海的照片送我好吗?”,你唱的张韶涵的≪亲爱的那不是爱情≫,这些我都记得。
有些时候我们感概时间飞逝,时间拉开的距离,但是每当我想起你,你还是我心中最初的模样。
我知道我们都有一些变化,自己可能很难感觉,似而非却也能察觉边角,或许更开朗,更明确,更精致,这些成长。我乐意瞧见你变得更好,我也希望你一如既往在我面前完全舒展。
我和你说说我的糗事,你捧腹大笑,我和你说说我一个人艰难走过日子,你也心酸难耐,我要拉着你跑来又跑去,风在耳朵边呼呼,我要拉着你去摸摸池塘里的水,我要蒙着你的眼睛,哈哈大笑,我要给你买泡泡水,和你超级无敌幼稚的吹彩色肥皂泡,我要在你拍风景时,蹲在后面偷偷拍你。
我多想和你说,我还原来的我,我在你面前还是那个我,我变了一些,一些没变,还是对生活充满了期待,还是喜欢写信的我,我还是很喜欢你,还是走在你旁边,满怀激动的,你带我去爬山涉野,竹林里走来走去,河岸捡石头,在窗户边上看云,坐在池塘边上一人一只耳机。
此刻我坐在这里,看着窗外的天气一会儿晴一会儿阴,山风呜呜,妈妈挂在防盗网上的风铃叮叮铃铃,弟弟在桌子上练字,我坐在这边的桌子上,给你写信。
有时候想想我还是以前一样矫情酸不拉唧的模样,你在外面的世界遇见很多不同的人,很多有趣味的人,你还会想起我吗?纵使时不复已。你下次来,不要带礼物,不要忧愁是否生分,不要带另外一个人,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两个人才不尴尬,三个人才最不自然,以为会打破僵局,其实更甚。
以前过的糟心,过的一塌糊涂,没有勇气联系你,你说你也是。过往的时日是我们不对,这份感情从未泯灭,从来不是平淡几句打发。十三四岁年纪遇见你是我的福气,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是真真正正如彩虹一般的人。
和你说再见回去的路上,这条我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公路,年少时,有踩骑自行车悠闲去见你,有走路叼着一支冰棍在炎炎夏日下去见你,有在下雨天撑着伞故作忧愁去见你。
这个季节的田野都是干枯黄燥,只有一缕一缕的沟壑中有深绿青草,田野里多是割剩的秸秆,要么是两尺长的野草紧紧挨着长,风一吹往一边倒,渐次颜色也不同,干黄白一点,黄褐一点,黄深红一点,揉杂调和一起,让人眼前一下子浮现了莫奈的画。远处的杨树林黑直一片,光秃秃只余四处分散的枝丫,远远看着如雾盘绕着一般,田里不知是谁家燃起了草灰,一堆火焰随风张牙舞爪,走远了很久,回头望,那火便如刻进了暮色苍茫中摇曳。这条公路,承载了我和你的少年情谊,无论哪次回去,总是前调夕阳没落,中调风起黄昏,后调夜色渐入。带着满心欢喜,哼着小调。
各自转身的旁边有根电线杆,上边标记三德,东屋分支。
你来见我,我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