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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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日去挤公交车真让人心烦,费了不少心思,还真寻出了一条可以徒步往来的捷径。每日在清净幽长的小巷间通过,虽然比坐公交车费了很多时间,却少了许多嘈杂,别有一番悠闲。

  小巷两边都有人家居住,却轻易不会遇上出行的人。小路被打理的干干净净, 走上去心清气爽。不经意就会望进路边的窗,某一日,抬眼间就再难挪开视线,那扇窗太亮,清清楚楚就透出了桌子上那朵玫瑰。只觉得红得招摇,妩媚到妖艳。

  再经过时忍不住就去盯那窗子,嘿!今天窗是开着的。忍不住靠过去一些,竟好似有一丝玫瑰香气飘出。停下来,好一抹晃眼的红,却并非是真的玫瑰,艳红的花瓣过分肥厚,连配在一起的叶子也是厚墩墩的。绿色的茎直得有些牵强,盛在一只浅黄色的小瓶子里,瓶子直直的更适合做笔筒,不过亮盈盈的并不丑。屋子里没有人,鼻子向前凑了凑,那香味并不是玫瑰发出的,像是香水的味道。整枝花外面还罩了一层透明带有星星的包装纸。竟给这朵玫瑰分去了神,恍然中已走完那段路。

  徒步的感觉愈发惬意,每日更是不自觉地去偷窥那朵玫瑰。突然就好兴奋,今天玫瑰竟被移到了窗外。上前去仔细看,鼻子更是使劲伸,有些酸腐的味道 ,包装纸已被褪去。原来是用某种面和着颜料捏成的。那艳艳的,醉人的红仿佛预示着永远都不会褪色。可能是包装纸不能透气的缘故,花瓣底部已有几点白色的腐斑,酸腐的味儿由此发出。厚实的花瓣上还留有手指捏过后的纹路。假是假的,却是真的很漂亮。被移到窗外,主人是想借阳光烘去玫瑰的腐味?还是想使玫瑰干透后永远保存?这后面是否一不小心就会牵扯出一段故事……

    风,渐凉。时常出现在外面的玫瑰,花瓣一日较一日薄起来,手触上去已是干干的。每片花瓣也较之前玲珑许多,红的愈加鲜艳,就连花瓣上的指纹痕迹都变得细密难辨,整朵花儿都缩小了一圈,更是一种纤巧的美丽。再一日,玫瑰外围的花瓣竟有一片齐整整地裂开,茎上也有处裂开了,被包裹不严的竹签显得丑陋。心忽地就发沉,夜里竟做了个低迷的梦,梦见那屋子被笼在暗淡的月光中,一女子坐在窗边,似有无限心事,呆望着玫瑰,朦胧中只觉身影寥落……

  早晨也贪恋起玫瑰,却总不能如愿相见,或是出来的太早吧,那扇窗总是被一层雾似的白纱遮起,看似薄却透不出玫瑰丝毫的影儿。只好晚上回家经过时多看玫瑰几眼,心事都给了玫瑰,走起路来越发心不在焉,有时竟会走过了家门。

    这一日空中荡起恼人的沙尘,间杂着零星的雨点,本来打算坐车算了,却又念着玫瑰放不下,终是走入巷中。离老远就伸长了眼,可就望不见那朵艳红,走近——惨不忍睹:窗台上只有散落的碎片,叶子本就少,碎了更显得暗淡,花瓣的碎片大小不一,在零星的绿色衬托下红得耀眼,刺得眼酸酸的。又怎会全是雨的罪过,这只是玫瑰干透后最终的宿命。

  怎么办?眼前挥不去那梦中的女子,那孤寂的影儿要是看到这拾不起一片完整的破碎,会是怎样的忧伤……这才几日光景,花已碎,魂何寻?包包里翻出纸巾,包裹起所有碎片。还好,竟能翻出一支笔,又扯出一页纸巾,写到:“花太美,带走了。”连竹签一并都带上了。窗台上只留下那孤伶伶的小瓶子压在那方纸巾上面。

  又开始去挤公交车,让喧嚣填满遐想的缝隙,再不敢去招惹那方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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