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等来年秋风起

我又离开家了,好像每一次的相聚总会迎来分离,我看着公交车外疾驰而过的风景,看着川流不息的时间里某张微笑的脸,看着过去的我,看着迷朔的未来,我的大脑里有些机器又开始运转了

离家的思绪万千

我曾以为我是个不重感情的人,因为我自从外出上学开始,对家人的依恋感少的可怜,偶尔的几次思念也只作匆匆过客。

还记得上高中的第一天,妈妈和爸爸送我到学校,我便第一次开始了寄宿生活,送他们离开时,看着他们的背影微微鼻头一酸,便不再难过。

刚开始的几个月,习惯性的每周回家,可我渐渐觉得乏味,或者说是有点厌倦妈妈的唠叨,我开始几周回一次。当我在学校度过周末时,舍友都会跟父母通电话,每周一次,我突然觉得,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自从住校开始,周末里的电话粥屈指可数,好像我和父母之间的关系过于冷淡了些。

我和同学说起这件事,同学也只笑笑,说她必须打电话,不然思念太难熬。我呢?我问我自己,我为什么不像她们一样,那么的想念呢?

直到高中毕业,我都一直困惑,我对于家,好像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于是无从思念。

当我第二次离开家,爸妈送我到大学报道,所有手续办完,我们坐在宿舍,我突然不想让他们离开,希望就这么坐着,那时的我理解为,我只是害怕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而在逃避。

大学和高中不一样,生活和学习,甚至朋友的感觉,一切都不一样,我开始思念起来,每当我遇到挫折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想要回家去。

去年国庆节,奶奶的去世,才让我恍然间明白过来,我是这么害怕分别的。

那天我刚下课,满心欢喜的准备着度过即将到来的国庆假期,妈妈打来电话,说奶奶过世了。我说,哦。

我仍旧没什么感觉,直到国庆回家,看着奶奶的灵堂,突然之间心里什么东西塌了,眼泪止不住的流,我问我自己,你难过吗?我却不知道,只是想流泪。

整整七天的假期,我整个人都是懵的。每天守着灵堂,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每天干了什么,第七天的下午,我要走了,离开家去学校,浑浑噩噩,木讷无措。

现在想来,那时的难过却记忆深刻,每每想起奶奶,眼角泛泪的感觉是最真实的。

刚才坐公交,旁边坐了一位奶奶和她的孙女,奶奶絮絮叨叨,一会说自己在哪下车,一会问孙女在哪下车,一会说自己马上就下车了,一会又嘱咐孙女注意保暖。

谁都不知道,我别过头看风景的时候,眼里已满是泪水,我在思念,我的奶奶给我的温暖,我的奶奶离开的事实,我在羡慕,这位奶奶的温柔,对孙女的疼爱,我都曾经感受过的,只是那都已成为了曾经。

在叔叔伯伯这么多孩子里,奶奶最疼我,每次有好吃的都悄悄留着回家塞给我,过年的压岁钱我总会比别人多,每次回家一看到我奶奶掩不住的喜悦,曾经的我却都不知道啊。

而今物是人非,空留思念和回忆,失去之后的思念最折磨人,每每想起,都会勾起心底的伤,不能自已的失控。

原来,这就是思念。

原来,我害怕分别。

在爱里曲折的你我

我的母亲大人曾给我讲过我小时候,说我从出生开始就很少哭闹,除了吃就是睡,特别好带。直到一次,领居家的奶奶拿了个气球来逗我玩,拿着的气球突然松了嘴满屋子乱窜,刚刚会坐的我咯咯咯的笑个不停,母亲说,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还会这样的大笑。又说我刚学会走路那会子,家里住的是院子,母亲在厨房做饭,隔着窗户看见了一点点的我,迈着东摇西晃的步子,从家里走了出来,母亲装作没看见我,想看看我接下来会干什么,结果,我看了母亲一眼,朝着大门外走去,母亲着了急,眼看着我已经过了门口小沟上的木板,开始出来追我,母亲在后面一跑,我听到了脚步声,也开始跑起来,母亲说那时被我胖嘟嘟的身体跑起来的样子逗得哈哈笑。还说我上了幼儿园,有一天放学之后到处找不到我,慌了神,全家甚至全村都开始帮忙找我,母亲遍寻不获,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想着再到幼儿园角落里找找看,和老师回了教室,打开玩具柜的时候,我正在里面抱着玩具呼呼大睡。(我们的玩具柜大到可以装下好几个大人)。

母亲性子急,说我上小学之后写作业,她耐心的教我做题,教了好几遍了就是不会,把母亲气得直跺脚,终于忍不住张嘴大喊:你到底会不会了!说也奇怪,我就悄悄的开始写答案了。记得有一次,家里没人在,我和妹妹饿着肚子,作为大姐的我当然要首当其冲,我学着母亲的样子,找了一个锅坐水,和了一盆面,水开之后我把面团一团一团的丢进水里,直到锅里全是面。这时母亲回来了,看着我的成品,无奈的端起来倒掉了,毕竟已经是一锅面糊还糊了底。还有一次,去房间里拿完东西以后,突然对锁子感兴趣,抽屉上的锁和门上的锁不一样,抽屉上的锁得用钥匙开,而且是向上,我觉得应该门上的锁差不多,可以一推就关起来的,我拿起锤子把锁芯捣了回去,我拔钥匙的时候,突然发现拿不出来,我只好赶紧装作没事一样。晚上母亲回家,质问我和妹妹,说谁把抽屉的所弄坏了,钥匙都断里头了。我当然不会承认,一直说不是我不知道,母亲把妹妹支开,悄悄和我说:你说实话,妈妈不骂你。我看着母亲点点头,是我干的。母亲突然笑了:我就知道是你干的,还不承认。最后父亲出马,换掉了锁。

也许因为我是头一个孩子,母亲没有经验,也有很多无措的时候。

我从小就不是别人家的孩子,母亲总喜欢和我说,你看人家前头院里的姑娘,每天多勤快了,看看你,一回家什么也不干,懒得没边了都。可我在母亲离家的时候做好了晚饭,辅导妹妹做完了功课。母亲还喜欢和我说,你怎么一点也不争气,看人家你同学,成绩多好,回回前几,你的这成绩我都不想看了,可母亲也不知道,我不好好学习,是因为没有勇气。最让我难过的,是母亲会在别人面前,一个劲的指责我,不勤快,成绩不好,不上进,不懂礼貌,没出息,母亲也不知道,我自己悄悄的哭了多少次。记得有一次,交习题册的时候弄混了科目,我回家哭了一中午,母亲问我为什么我也不言语,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没有勇气,我在期待母亲的一声鼓励。

可我现在离家在外,想起的却往往都是伤心事,可能因为距离远了,母亲开始向我表达思念,催着我赶快回家,我曾经不理解的一切,在爱的包裹下都云淡风轻,因为我知道母亲是爱我的,只是她也是第一次当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做罢了。


说起父亲,记忆里的第一件事是他拿着棍子追着我满院子跑。那天放学,我买了一瓶饮料,一口气喝光,刚进巷子,突然灵机一动,把瓶子扔进了领居家的院子,听见一声吼:谁扔的!赶紧跑回家,不知道父亲从哪里知道是我干的,气的眉毛都皱一起,拿起棍子就开始追我,我躲在爷爷的身后,可最后还是挨了一棍子。第二件事,是荔枝。好像是一个周末,我刚睡醒,父亲回家了。拎着一袋没见过的玩意儿,红红的长着好多小刺,父亲说,这叫荔枝。我马上爬起来跑过去,父亲剥开一个放我嘴巴里,那成为了一个忘不掉的味道。第三件事是生气。我印象里的父亲很凶,生气起来还会砸桌子,把东西扔到院子里,我怕的连卧室都不敢出。父亲还很喜欢抽烟,坐在院子里,一根接一根,抽着烟叹气。

关于父亲的记忆很少,感觉缺失了什么。打电话从来都是:多穿点,多吃点好的,别不舍得花钱。甚至有一段时间我逃避见到父亲,甚至不想说话。现在想来,是我不懂事,没有理解父亲对我爱的表达方式罢了。


不管不顾的成长

曾经无忧无虑的校园里,有我们无忧无虑的身影,只是这些都只停留在回忆里了。

我曾以为一挥手就算一辈子,等到真的长大了,才知道原来一辈子这么长。

我的小学,初中,高中,甚至我忘了我那时做过什么,脑海里剩下的,依稀也只几件小事了。

上小学时,和我同桌的男生我不喜欢,长得不好看,人还笨,还喜欢打压我。有一天,班主任在上课,讲到重点时点名回答问题,同桌第一个被选中,他站起来战战兢兢,脸憋的通红说不出来一个字。我抬头看了看他,本想笑,一低头看到了落空的座椅,一伸手就把椅子挪到后面去,他答不出来,刚要坐下,却摔了个屁股墩,结果他马上站起来指着我:老师,她抽我凳子。我自然是要挨批的。

上初中时,每天最自在的就是打了上课铃以后借着检查卫生的名义跑出去溜达,跑到最远的角落看树叶,跑到没人的二楼看风景,在楼道里晃荡,碰到老师询问当然说我在查卫生啊。初中的男同桌也喜欢欺负我,他的绝招就是拧胳膊。食指拇指揪住我胳膊上的一点皮,提起来转圈圈,每次都疼的我直叫唤,可是怎么能受无赖地主的压迫,我要反抗,学会了他的绝招,还治其人之身。他刚要动手,我立马躲开,另一只手揪住他胳膊上的皮,咬着牙转圈圈,疼的他哎呀呀的叫,哼,谁还不会两下子了。初一的时候我们在一楼,窗户外面刚好是凉台,看教室一清二楚。有一次我这个同桌看课外书,被巡视的校长逮了个正着,从后面叫出去教育了好久。初二我们搬到了二楼。他又看课外书,可看着看着突然一下子坐起来 把书塞抽屉里抬头看窗外,定了一会儿之后看着我说,咱们是在二楼哈。我看着他噗嗤一声笑了:校长先生是不会趴在二楼窗户上看你的。

上高中的日子好像也不安分。数学课上老杨真的能整出来千奇百怪的东西,在我们写习题的时候坐在椅子上劈叉,上他的数学课连水杯都不能打开,弯着他的老腰给我们挂表,还把轴对称画的像屁股,还有他过早脱离的地中海的头发。老班的生物课上金句最多,漂亮的英语老师催着我们背课文,孤傲的语文老师不按常理出牌,老韩的英语课上总会念出来“longdong”腔,体育课上老陈并肩坐着聊人生,课后走廊上的追逐赛,运动会上偷吃运动员的巧克力和矿泉水,早自习在桌子下面狼吞虎咽吃早餐,上课铃响之前飞奔的各班同学,还有我的软骨二胖,还有我的海宝火山兄,还有我的“外国友人”黑皮肤小杜,还有最亲爱的那个过去的我。

夜深了,嘘

好像一切都很好,好像一切又很不好。

苦涩,喜悦,悲伤,蜕变,我走在成长的路上,遥遥无期,却心载暖阳。

晚安,亲爱的你•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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