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当一个人年纪越来越大,他会发现朋友越来越少。这是为什么呢?也许岁月是一把筛子,把一些细沙一般的朋友都筛了去罢。细沙一般的朋友,是一些在细小的事情上曾经有共鸣共识的朋友。什么是细小的事情呢?各个人的看法会有所不同。有的人将与朋友一起打牌喝酒醉死梦生看作是细小的事情,筛了去的,也就是所谓的酒肉朋友;有的人与朋友将一起高谈阔论不为实事看作是细小的事情,筛了去的,也就是所谓无用朋友。不管是何种朋友,能历经数年依然留在心中而不去的朋友,就是真朋友。真朋友,即便是数年不见,一旦见面,就好象昨天刚刚分开一般,一点都不感到陌生,所谈之事情,所用之词语,所持之口气语调,丝毫不让人有生疏之感。这样的朋友太少了,一般人都不会越过五个。一般为二至三个,一个都没有也不奇怪。
没有朋友,人就会感到孤独。有哲人说过,孤独之人不是野兽便是神灵。说是野兽,是因其智门不启,未入群伦;说是神灵,是因其超凡脱俗,无人与语。换言之,世俗之众,是不会感到孤独的,他们每天为了生活在不停地奔波,不在为情争风吃醋,就是在为己争名夺利,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感受孤独。有时可能被情人抛弃了一段时间会感无比的孤独,但过不了多久又找到了新人,重入欢场。人若长久地沉浸在孤独之中,必是在内心里抱着一个别人不可企及的高度,为爱情,为理想,为真理。一般来说,不会是为金钱。金钱太没有让人想象的空间,它不会让人舍身,相反,妄命之徒为了钱财可以杀人害命,但害的是别人的命,而不是舍自己的命。为爱情、为理想、为真理而感到孤独之人,是可以为了自己心中的目标而舍身的。人最宝贵的是生命,如果人为了心中所爱连生命都可以舍去的,其内心确实接近了神灵。
真正的孤独是不会感到凄凉的,相反,孤独可以给人提供持久的快乐,孤独象高耸的围墙,将那些生理受刺激而获得的反应统统挡在围墙之外,剩下的是自己的心跳和精神的满足感。孤独之人,其精神的满足感是低调的、沉静的,是不与人交流便可获得回音的。他不与他人对话,一是认为不必,二是认为不能。不必,是因为别人听不懂他的话,不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精神领地不被妄为者破坏。
朋友少了,人会变得孤独,并不是什么坏事。孤独,是让人真正进入自我世界的必经之道,吵吵嚷嚷,让人易于迷失自我。
2016.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