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浅亮兮濛濛,东风飘雨兮零零。
独行于路兮停停,吾心微寒兮冥冥。
天已入秋,早晚清寒,更近中秋,凉意浓浓。余心慕太白惟好朗月,故心与明月戚戚久矣。况又逢佳节,不可不观。然却纷扰于杂事,竟不可行。今日恰有空闲,可天公不美,月亦不可得也。慨叹天不遂人,转思之,实为人先负天也。
转而幕隐,林暗鸟还。久居于室,其神幽微,遇暖而欲眠,更无心观书。遂起而驻足阁楼,只闻风之啸啸,似吹角似怒号,方知物有性情,或喜或怒,或嗔或颠,亦近于人也。倏而心渐生忧,暗讨之,月不得,书亦不得,此失之大也。欲强观之,以解心忧,遂起而归。
当此之时,天已昏冥,行人稀疏。始出之时,为之一惊,心神俱醒。但见灯昏而点点,泛黄之光透叶穿枝,绝车少人杂以零雨之景,直遇摄人心魂,夺人神魄。其幽也,堪比深山空谷,其寂也,无差飞绝人还。其风过水留痕,穿叶成乐,似古之乐舞般和谐。细听之,时而急如湍流,时而脆如佩环,时而缓和漫步,时而沉若洪钟,飘飘然三月不知肉味矣。当齐鸣之际,停于一瞬,似洗尽铅华,归于纤静,正是难得一遇之奇风也。
行之不远,风始近身,略有寒意。殊欲急行,忽心有所动。立于自卑,枫樟掩映之下,闭目而仰天,细感之,微珠拂面,飞叶触手。其息愈平,其心愈安,恰似御风逍遥, 方知庄生晓梦。
迷惘之际,友人过而问之,遂一笑而过。心暗叹之,盖天道有常,终不负有心之人。虽我负明月,而以清风酬之,得失之间,方寸即转,亦遂心哉。
壬辰初秋 汴梁佩衿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