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快乐呀 我亲爱的妈妈
十七岁的高二,我父亲因突发心肌梗塞去世。从此,我们家两个未成年的姑娘就和我身患高血压多年的母亲相依为命。那一年,我十七岁,我妹妹十四岁。
奇怪的是,备受高血压折磨多年的母亲,奇迹般地“痊愈”了。不是她的高血压痊愈了,她依旧随身携带盐酸贝那普利片,当做是一日三餐的饭后“甜点”,是她突然没了依靠,不得不痊愈了。
母亲原生家庭本挺富裕的。在那个年代,她一心想要爱情,便义无反顾地嫁给了大她十岁还一贫如洗的父亲。讲起过去的恋爱的甜蜜,她早已布满皱纹的脸上泛起少女的羞涩,微微红。母亲平淡地说起她嫁给父亲后的第二天早上,映入她眼帘的那副景象。她说起家里连做饭的锅也没有,何况是油米盐。她说起她是怎样一件一件的,用了三十年才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家,我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一部电影,时间迅速掠过少女如玉的皮肤,一件一件的物件一个个增加,家终于有了家的样子,而她如玉的皮肤不再有往日的透亮。
父亲走的时候家里别说有什么积蓄了,简直就是家徒四壁,甚至还有几笔债务。于是她不再喊累喊疼了,就只是拼命地干活。她只有小学文化,唯一的手艺就是织地毯。所以她白天替别人打馕,一天五十块,晚上织地毯。还有家里的农活,“她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你妈妈真是比男人更男人”村里的人这样评价她。
父亲去世的时候,她不算年轻。但风韵犹存,浓眉大眼,风姿绰约。村里有不少人追求她,表示愿意和她一起抚养孩子们。“还有我的初恋,那个时候他已经功业有成,依旧仪表堂堂,说愿意拾起过去的缘分。”我说,妈妈我支持呢!她好像突然受到了惊吓一般,瞪着大眼睛望着我。表示我还是个孩子,不懂大人世界里的复杂。
她当然没再婚。说起原因,她说在自己家多好,吃包谷饭都是香的。其实我也深知她是怕我们委屈。但是她不说破,我也愿意替她瞒着。这样挺好,虽然不能替她辛苦,至少能替她守护她的坚强。
后来,我上了大学,选择了公费师范学校,上课之余在学校做兼职,带家教,勤俭节约,不会化妆,不懂名牌,但俨然是快乐的。我尝到了自给自足的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大学毕业,身上还有一点存款。生活越来越好,现在我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拿着不多的薪水精打细算过日子,但依然很快乐,铭记着穷日子的窘迫与不安,因此存款额的一点点上升就是最大的安全感。最快乐的就是给妈妈买东西,没有几百块的东西,她拿着像是几千块的东西一样,笑容慢慢地从眼角的鱼尾纹铺开,直至全脸的皱纹加深。给她一点存款,她也不敢拿,说是从来没有过那么多的钱,怕整丢。
妈妈也有了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家里条件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了。她由衷的开心着,也不敢懈怠,继续穿梭在工作岗位和农田之间。我说妈妈咱们不种地了吧。她说她习惯了,歇下来了反而不舒服。她依旧吃着药,也不敢太累,就是不敢停下来。
"妈妈,你后悔没有改嫁吗?”
“傻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呀!”
说着话,她的余光落在兴奋地数着毕业日子的妹妹的脸上,说“现在唯一的烦恼,就是你妹妹的工作了。”
经常听别人说,你妈妈好幸福啊,孩子都懂事,家庭那么幸福。我回答说“她很辛苦,但也很幸福。”
我亲爱的妈妈,操心了一辈子的妈妈,节日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