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未来之城(2)

原创,连载小说,未来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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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我走出"未来餐厅"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雨,天空模模糊糊,有风。

雨滴时不时打在巷子两旁的窗户上,发出答答的声音。从我的视角看外面的世界,它是灰暗的,我不禁为此而悲伤。

就在这种徒劳无益的悲伤中,我亲眼目睹了一场小型车祸。一辆小汽车倒车时蹭到了停在马路牙子上的另一辆车,事故发生了,争端便开始了,他们并不说话,只是用肢体动作表达了各自的观点,我对此入迷。一会儿,穿着整齐制服的交警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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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回忆起四个月前自己曾目睹的一场重大车祸,面对这可怕的回忆,我心有余悸。

那次的事故发生在一场滂沱的大雨中,一辆加长型货车因故障被迫停在路边,一台小轿车追尾,司机被直接削去了脑袋,他的头颅滚到了路旁的垃圾桶旁,面部朝上,雨水将他的面庞洗刷的格外干净,他的样子很好看,只是与他的身体分离了。

血液沿着雨水流淌了很远,红色的轨迹,像蔓延的玫瑰花群,最后汇入黑暗的地下道。这种显眼的红色对我产生了强烈的刺激,我仿佛亲身置身这种经历。

交警来后,不知道他们比划了些什么,只见两个事故者纷纷点头,争端便算解决。

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天空明亮了不少,但依然暗暗的,有几缕乌云从头顶掠过。

我突然有要到这个奇怪的城市看看的冲动,这时那辆倒车司机将车倒到了我的跟前,郑重且真诚地对我比划了一番。

根据我的理解,他问我是否需要搭车。这突然让我觉得亲切,这是在这个城市我第一次感觉被接纳,我自然欣然接受,况且我正想到处转转。我点了点头,便利索地上了车。我学会了这种交流方式,因为它够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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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还是很善长这种交流方式,因为我是一个沉默的人。片刻,他便开起了车,但令我奇怪的是,他一路上都是开倒车,而且跟正向行驶开得一样流畅自如。我被这种方式所震撼,更多的是不解。他为什么要开倒车呢?

一路上,我没有跟他说什么,因为我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在他的世界肯定感觉我一定是个奇怪的人,而在我的世界里,他也是如此。由于劳累,加上在车里摇摇晃晃,我很快便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未来餐厅"的那个服务员,但模糊不清,支离破碎。

坐在一直开倒车的车里的感受真是与以前很不相同,它在诸多的正常行驶的车辆中显得特立独行。我开始悄悄的喜欢上了这里,这里不需要说什么,只需要做什么。

Chapter.5


在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雨也停了。这个城市的路灯亮了起来,白寥寥的一片,看上去很美。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到达了一个什么地方,无所谓了,反正一切都是陌生,到哪儿都一样。我示意司机停下车,我想自己到处走走,他把车精准地倒入一个狭小的车位,我便下车了。

司机示意他下班了,在此等候接班的人呢,我大概这么理解的。整个城市只有车辆的轰轰声以及断断续续的尖锐的喇叭声,我听不见任何的人声。

在这样异于我生活的城市里,我反而觉得宁静与安全。我沿着路灯明亮的一条道路走了起来,最后发觉在夜晚,我没有地方可去,一到晚上我便失去方向感,我决定先找个旅馆住下来。

很快我便找到了一个小旅馆,简洁而干净,我很喜欢。房间里没有多少多余的摆设与装饰,一张不太宽双人床,一台陈旧的索尼电视机,一个木制挂衣架,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这些都平常之极,最让我感兴趣的是,房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副毕加索的画,虽是盗版,但也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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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加索的画给人一种狂放与不安,我不知道旅馆老板为何要放这样的一副画在这里,显然它不适合放在卧室。我鞋也没脱就倒在床上,无声地看着天花板,这一刻的房间安静得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躺在双人床上,我突然觉得孤单,这本应是两个人睡得床,而此刻却只有我一个人。

我一个人住过很多的旅馆,我习惯订双人床的房间,那不仅仅只是床位宽一些,而另有其他的某种补偿与安慰。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甚清楚。躺在床上,我却没有睡意,我在想这床上发生过的故事,这很无聊,因为和床有关的事情肯定是离不开性的。也许我应该想法艺术一点。

兴许某个绝世美女在此借宿过一晚,睡的正是这样的一张床,退房之后,把她的手机或钱包或其他有用的东西落下了。而那些东西正被一个后来的陌生男人拾得,他心地善良,拾金不昧,一直在旅馆等着失主回来取。

最后美女真的来取东西了,之后他们便认识了,而且熟悉之后一致认为对方就是自己心中所想象的恋人。再之后便成就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想着想着,我便睡着了。

大概真的是累了,我很快便睡着了,而且睡得香甜。其间,我做了一个梦,我又梦见了在“未来餐厅”的那个和我的初恋情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女服务生。

她的影子一直在我的梦里晃动,我很想去牵她的手,但总也看不到她,这真是一个辛苦的过程,但我却一直没有放弃。梦里她似乎跟我说了很多的话,但都断断续续,而且支离难懂,我感到不解。

那为什么她在真实的世界里不会说话呢?带着疑问与挣扎,我从梦中醒来,一身的汗水湿透了我的衣服。

醒来后,我意犹未尽地回忆着刚才的那个梦境,但不甚清晰。我起身进卫生间洗了个澡,看着境子中的自己,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洗漱完毕后,我重新躺在了床上,打开电视机,望着电视机发呆。不知道那里来的一个冲动,我决定给那个女孩写信,我要接近她,我要重新认识她,也或者是第一次的认识,因为她不是我记忆里的恋人。她是一个全新的人,一个我所想念的旧人的影子,纵然是一个影子,我也愿意尽我所能去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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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纸和笔便坐在床上写起信来。我是一个需要倾诉的人,因为沉默很多时候使我感觉压抑。我似乎有很多的话要说,但在这个地方,我不知道该跟谁说,而且他们又不会说话。

我把我想说的话全部写在这封信里,我试图让她明白我的意思,手中的笔在稿纸上沙沙地发出响声,随着两页纸布满文字,我心中的一些压抑的东西仿佛减少了不少,一刻间,我竟备感轻松。写信的过程中,我想到了过去的很多事情,在我所熟知的世界里,那里充满了回忆。

那是在某年的秋天的一个黄昏,日期被我淡忘,我在一个教堂附近认识了一位信教的中年男人。他信奉基督教,每个星期都会带着他的儿子去做一次祷告。他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我问他什么时候开始信奉基督的?他说,是在他老婆离开他,跟别人跑路后。

他说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瞬间破碎,只剩儿子和他。他后来便不再相信女人,或者说不再相信爱情。他颓废了一段时间,把儿子交给父母带,自己消失了一段时间,坐着长途车到全国各地去旅游,其间还在网上勾引了几个女人,发生了几次一 夜情。

后来他稀里糊涂到达了一个基督教徒众多的城市,又稀里糊涂地跟着他们去教堂祷告与听教。之后他发现他热爱上宗教了,便决定一心向教。

他经常跟我说,没有信仰的人就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他说一切都是上帝赐予的,我们要心存感恩。他说很多伟大的人物都相信有上帝的存在,比如爱因斯坦,爱迪生,牛顿…然而对于现实的我与更加现实的世界,我对他说的并不感兴趣,因此便也没有相信与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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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表示尊重,我也只能微笑相应而已。他为什么从一个婚姻失败者变成一个狂热的信教徒呢?我在思考这个问题。在一个晴朗的星期天早上,我迫于无聊以及对教堂建筑的喜欢,我决定跟他一起去看看,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我遇见了我当年的女朋友,我的初恋情人。

很多年后,当我回忆起那个场景时,我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为了赶上早晨的教会活动,我一下地铁便往教堂奔去,在地铁口,我冒失地撞倒了一个手拿蓝莓奶茶的女孩。

下篇【连载】未来之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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