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虽然又是月色娇好,可他们却在星月全无的地下人间大酒店,地下第18层、名叫人间地狱的包间里坐了下来。他们三个人,在共同利害关系的驱动下,将要进行一场史无前例的、各怀鬼胎的聚会。
所谓史无前例,并非是耸人听闻,这只是因为这间”人间地狱”包间,开的是处女业——也就是首次开业。地下人间大酒店,每年都向地下挖掘一层。地下人间老板——也就是伯佳美(以后都叫伯佳美了)的父亲,为了与迪拜“金帆船”大酒店,进行别开生面的“pk”——他领异标新,不比高度比深度!他将要“地下人间”每一年的处女业开下去。今年,正好是:第18年——因此是地下18层!恰巧,.今天又是伯佳美的生日。
本来,伯佳美的生日,父母要为他大张旗鼓的在“地下人间”的地上18楼,“天堂岁月”大厅举办盛大宴会。可是,一贯任性的她,非要过一个“标新立异”式生日。父母拗不过她,只好忍痛割爱将——就是这间、今晚可赚上上万欧元的人间地狱,巨亏的让给女儿“小聚”使用。
A男,E男以及伯佳美,将电梯停在一(负)18楼。他们款款走出电梯,在带着面具的领班带领下,三个人像带着参观凡尔赛宫一样的兴趣,魚贯而入进了”人间地狱”。
啊!三个人中,有两个发出来惊呼声。此刻,他们俩的眼球,完全被厅里的设施吸引住了。
没有呆望的伯佳美,说了句很雷人的话:”我们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来吧!大家坐。”她领着大家走近“金镶玉”餐桌,招呼各人入座。
A男先做了下来。
E男低头看了看象牙点缀的红木的椅,”哦”了一声,几乎和 伯佳美同时坐了下来。
这时,“天使”出现了。
只见四个扮成安琪儿的待者。在蓝水晶灯光的辉映下,栩栩如生。他们将第一轮18道菜,一样、一样地放置在桌子上。接着,天使们又开始为他们倒酒。他们将黄金杯倒上紫红色的女儿红,白犀牛角杯倒上法国葡萄酒,并且又在水晶杯里,开始勾兑“蓝色的梦”鸡尾酒。
完成了“开幕式”之后,“天使”中的领班发出非常优美的声音:“先生和小姐,晚上好!伯佳美小姐的生日宴会——现在开始。”说完之后,“安琪儿” 们不再停留,一个个冉冉飞了出去。
生日宴会仪式,是这种在心照不宣的氛围中进行的;没有掌声、 没有鲜花、甚至连蜡烛也没有。黯淡的人气和沉闷的气氛,给这“人间地狱”增添了妙趣横生的——另类特色。
在大家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沉不住气的E男先举杯提议:“我们共同举杯,祝伯佳美小姐生日快乐!干杯!”
三个人先后举起了女儿红,一饮而尽。
为何先饮女儿红呢,这是因为E国的俗,“女儿红”是女孩子过生日,首推的喜宴酒,“女儿红”象征“女孩子”今后要“红”或者“大红大紫”,出人头地。
酒干了,个人开始自我调口的品尝——各类领异标新的特色菜。
首轮上的18道菜,的的确确是样样精美稀异。E男瞪起鹰一般的眼睛,瞄准一大块“海豚鳍”,将其叉到嘴里打了个滚,然后囫囵吞枣,溜达到肚子里。A男则扫视一圈,然后选择“猎隼”肉丁,津津有味地吃了两块。
伯佳美在任何场景下,都会有“雷人”的表现,请看她今天与众不同的惊人之举。她此刻很专注,她不加考虑,将别名叫“一箭双星”的菜端到自己面前,心里细细琢磨着。
这道盛在和田玉碟子里的菜,看似简单——六吋大的玉碟里,盛着一支9cm长的“银箭”,银箭上串着两棵”爱琴鸟”的心。除此之外,玉碟里连汤水都无一滴。
这碟菜隐喻着“丘比特箭穿过两颗爱心”。这碟”一箭双星”,价格不菲, 3000欧元——不二价。
这么昂贵的一道菜,可能吗?
可能。因为那支白色短箭,是用长白山百年老参雕刻而成,一支老参,不过能雕刻三五支箭而已。而那爱琴乌鸟也是希罕之物,并且——那两颗鸟心必须是一公一母的;否则就会失去”爱琴”与爱情的相关意义。据说,这道一目了然的菜,今年只有两天才有——今天、另一天是2月14日。
伯佳美盯着“一箭双星”大约有两分多钟,她非但没有去动它——竟然突地端起碟子,将它倒入身旁的一个用斑马皮做成的废物篓里。
原来,她的爱情生涯前一年顺利、后一年(今年) 一直受阻,最近又开始冷场。
她什么也没吃,又拿起酒杯,找A男、E男接连干了几杯。一直到所有的菜上齐了,她也没有吃。
这时,大家皆放慢了餐、饮的速度,渐渐地进入主题——开始了不可告人的阴谋策划。
他们策划的阴谋肯定是与——风璜楠有关。
先发话的是E男,他一面双手互握着,手指关节“嘎嘎”的响着,一面炫耀着——紧挨着伯佳美的、右手腕上的蓝宝石手链。同时他向左歪着头,盯着坐在他左边的他A男说:“这次,到霍普金斯留学读研的唯一推荐名额。应该是非你莫属。 可万万没想到,被风璜楠那小子捷足先登。你那当公安局长的老爸,不是和校长达成共识了嘛!”
A,叹了口气。“唉!本来,鸭子是煮熟了的。可是……”他又喝了杯酒,又吃了些菜……
这时,伯佳美大概是发现了可口之物,她相中了一碟用冬虫夏草做的、菜名“恨地无环”的东方菜,她一口气将碟子里月牙状的冬虫夏草,扫了个光。
A男放下餐具,接下去说:“校长本来是推荐我的——而且是板上钉钉的。可是,风璜楠的班主任——那个霍普金斯大学毕业的教授,为了当风璜楠的推手,竟然到教务处大吵大闹,并拍坏了主任的办公桌……唉。!风璜楠的恩师啊,连市长都让他三分,何况校长。妈的……”
A男发完了牢骚,有端起满满的一杯酒,大口的灌下去。
E男终于又参言了。“伯佳美小姐,您倒是可以东山再起啊,再次逐鹿了。你苦苦追求的‘金龟婿’,如今——大大升值了。”
“屁!我才不爱理他。他算什么?他就是去了美国,又有什么了不起。哼!”伯佳美一发脾气,又拿起了酒杯……
A男用脚碰了碰E男,然后抽出两只哈瓦那雪茄,递一支给他。
E男一边接过雪茄,一边掏出钛钢镶钻打火机,先将A男点了雪茄,在给自己的点着。伯佳美见他们的“火”已经点着,才替自己倒了第八杯酒。
E男左手捏着雪茄,用右手端起酒杯,即使调情、这个又是调侃地说:“伯妹妹,再饮一杯。风璜楠这颗‘酸葡萄’,甭去想他了吧。”
口齿伶俐是她的强项:“E哥啊, 真巧我今天看上你这颗——“葡萄”了。但不知底是甜的还是酸的?我想听听你的自报家门啊!”说完,她端起今天的第八杯酒,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这颗不软不硬的“钉子”,让 E男怔住了。他端着酒杯“我……我……”,“我”了一会儿也无法确认自己是“酸”是“甜”……
这时,伯佳美又拿起汤匙,准备对付另一道菜——“恶胆横生”。这是一碗羹,是用南美野狼的心,和亚洲藏獒的熬成的。
桌上两位男子,A男水平较高,他放下半截雪茄,端起酒杯,和还在发愣的E男碰了杯。“小老弟,喝酒。中国人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希腊人说,‘男人不酸,女人不欢’。我们两个,一个是坏男人,一个是酸男人,伯佳美小姐如嫁人,请问嫁给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