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磊出生在粮村,这个村子由东向西延伸。一条大概有10公里左右,东西走向的水泥路将村子分开。路的旁边是水渠,据说水泥路就是用挖渠,挖出来的土砸的,所以,路和渠一样笔直(当然,也不是绝对笔直啦,不过在粮村人心中是笔直的!就像为人处世那样笔直嘞)
村里的回汉家庭,不是南北分片为一队,就是东西分片为一队,坐落有致,这样分配的原因就是,方便养殖,方便各个家庭的集约生产,私户发展。因为汉族有养猪户,每天都有杀猪卖肉,而回族是禁止买卖食用猪肉的,所以,这样的住址分配,基本解决了民族融合问题,使得回汉都能够为了奔小康而努力。
在阿磊的记忆中,家里养过一匹威武高大的白马,如同西游记里那样,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威风凛凛。可前几天问了母亲,唉,原来是一头灰色的骡子啊,骡子倒也符合小时候的家庭情况,爷爷奶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机械化的农耕时代,骡子可是重要的工具呢!那经常出现在梦里的白马是哪里的呢?或许是阿磊心里想象出来的吧,毕竟白马的人设是很完美的。
98,99年前后,阿磊还没有弟弟,家里就他一个,还能享受父母,爷爷奶奶的疼爱,印象中,家里有喝不完的AD钙奶,那个时候还送整套的尺子,有直尺,半圆尺,一个 45*2 90度的三角尺,一个 30 60 90度的三角尺。同样,还有一大半弹珠,个头比队上其他小孩的都要大,阿磊每次装满两口袋出去玩,从家门走向土场子的那段路,是骄傲的,幸福的。可总是输的一个不剩,每次回来都是口袋空空,这让他很难过,爷爷经常说他,你下次出去玩少装一点,应该想办法往家里赢,日囊怂(土话,很菜,很窝囊的意思)当然,还有那头灰白骡子。
爸爸在阿磊的儿童记忆中很模糊,想不起一点点甜蜜的事,最初的回忆就是把四岁多的阿磊从家里赶出去。阿磊那天害怕急了,早晨父亲出门工作的都是,对阿磊说,今天晚上你不要回家了,我们不要你了。现在看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玩笑话。可是阿磊当真了,他一早晨都过得不好,吃饭也没胃口,平时喜欢去的沙子堆,也没有兴趣,呆呆楞楞的在屋子里,晒着太阳,迷迷糊糊的睡到了一点多。他好像忘记这件事了,开心的出去玩,撒欢,折断柳树枝,拿在手里当做宝剑,护自己“安全”。
好景不长,太阳也都赶着下班,粮村的黄昏很好看啊,红色的光照射在阿磊家的大门上,印出来小男孩的身材,可可爱爱。可是阿磊并不开心,他想起来了父亲和他说过的话,十分害怕的吃完爷爷做的面条后,不敢进屋了,溜到大门外北边的墙根,悄咪咪的蹲着,生怕发出来一点声音,被父亲发现,赶到更远的地方去。
天色已经很暗了,暗淡的光印在树梢,时不时地有蝙蝠飞来飞去。这个时候,父亲已经回家了,正在吃饭,阿磊偷溜进去,在屋拐角听见父母说话的声音,又赶紧跑出大门,溜在墙根。过了很久,才有人想起来,家里最小的人怎么不见了,爷爷出门来找,一下就发现了躲在墙根的阿磊,问他怎么不进屋,阿磊抹着眼泪把缘由说了一下,爷爷带着阿磊进屋,数落父亲的不是,父亲听了后,笑着说,我就是开玩笑呢,可他没想到,这件事,阿磊能记了二十多年,并且年龄越大,细节越清楚。同时,阿磊也没有想到,赶他出家门,原来只是开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