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的枷锁

“越懂事的人越不幸福”,这话我从前总当是矫情,如今却忍不住一遍遍咀嚼,竟慢慢信了几分。可幸福到底该怎么定义呢?是安稳度日,还是并肩向上?我只清楚,自己眼下的日子,实在算不得幸福。这沉甸甸的压抑,多半源于丈夫的工作状态,还有他那套得过且过的生活方式。

我对他的工作,从来谈不上满意。起初总想着,多些隐忍,少些抱怨,是给他留足体面,或许能换得他几分努力上进。可他就像在温水里泡久了的青蛙,守着那份没什么起色的工作晃荡度日。我不是没看见他偶尔的付出,可既然努力了也难有结果,为什么还要耗在原地?人生短短几十年,哪有那么多时间经得起这样的“熬”与“等”?

从孩子出生后的衣食住行,到家里日常的柴米油盐,再到逢年过节的人情往来,我样样尽心,从没想过要什么回报。可这份付出,在他眼里渐渐成了理所当然。眼看孩子一天天长大,房贷要还,日子要过,一想到将来,我就闷得喘不过气。父母心疼我们,时不时伸手帮衬,这本该是让他愧疚感恩、发奋努力的动力,反倒成了他继续敷衍度日、撒手不管的底气。我实在想不通,一个人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啃老”?网上那么多教人积极生活的道理,他视而不见,偏偏把“别轻易走出舒适圈”刻进心里。他是舒服了,可父母的辛劳、妻子的焦虑、孩子的未来,就都可以不管不顾吗?我永远猜不透,这样不负责任的人,是怎么做到夜夜安睡、日日如常吃喝的。

偏偏我又是个心高气傲、凡事求上进的人。如今过着这样依附长辈、毫无奔头的日子,就像被人按着头踩在泥里,自尊碎了一地。我想改变,却无能为力,只能把所有情绪压在心底。明知不该因为别人的不作为惩罚自己,可心里的委屈与愤怒,总让我觉得自己脆弱得不堪一击——或许,我真的得了焦虑症。

我想不通,自己懂事、孝顺,肯拼肯干,怎么就过成了这样?有时候甚至忍不住信了因果,认了命。不是没想过找他好好谈谈,可心里早就有了答案:要么是被他干脆拒绝,要么就只换来一句“就这样吧”,再不会有别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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