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你不太顺眼,话少,脸臭。你说。
可能只有鬼大爷才清楚初升高的暑假,那四个傻逼少年为什么要到处去补数理化英(最傻逼的是话少脸臭的那一位还明晓得自己天生读文),顶着重庆轻轻松松飚四十度的天。
后来分班,四个少年被分到5、6、7、8班,真是不该开学前就得罪了年级组长,现世报很快的,这个道理我们是一起懂的。
虽然是因为落榜才回的南中,但美其名曰是为了爱情。那时候,我那初恋的教室就在我们教室楼上,楼上窗口喊,楼下就能听见。课间操碰到的时候,追逐打闹,那男生背着光笑,连头发丝丝都迷死个人。三个人一起去王子家吃提心吊胆的盒饭,一屋子的汉子,就我们两个女生,别的女生都是打包带走,因为那头发丝丝都迷死人少年在那里,所以我在那里继而你也在那里。你说,你不懂爱情的滋味,但我每次和那男生吵架哭到说不出话的时候,你不多说话安慰我,只静静地在旁边陪我掉眼泪儿。我感动于单纯的你给我最好的安慰不是话语,而是同感,感同身受我陪我哭。放学回家,他走我左边,你走我右边,我牵着你挽着他,我和他说话,我和你说话。所以,最近当这个人再度打电话给我却仅是问我要你电话号码的时候,我有种时光错乱感,因为记忆里那个课间会给我买卤鸡尖然后在楼梯间霸道塞我怀里的男生,那个放学回家走我旁边和你没有话题的男生,已经完全彻底地淡出我生活,但他作为你男友最好的哥们儿之一还依旧活在你的生活里。你说,好期待我们各自带着自己的男友,四个人一起吃饭、旅行。至今,我都不争气地还未能实现你这简单的愿望。以前是你单着,现在是我单着。
高中的日子不紧不慢地过去,高考前为了节省在路上的时间,中午都不回家吃饭,俩人共享你妈送来的丰盛午餐,每天厚颜无耻下课铃一响就举着个勺子走到隔壁的隔壁教室自然落座,进你教室就跟进自己教室一样坦荡不羁。高三某天吃完饭你在收拾,我无聊中翻到你草稿本上的随笔,从亲人到朋友到同学你都提了个遍,直到最后一个字我都未找到自己的名字,向呱呱坠地地婴儿哇一声大哭出来,说你心里没有我,因为你没写我没写我!你慌忙解释那是随手乱写的,不要当真巴拉巴拉各种屁话。那是我第一次心里恐慌你心里没有我这件事。高中三年,你温柔细腻话不多,我总爱捏捏你的脸,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你不反抗只是低头哎呀,然后我捏着那小脸说最喜欢看你那个样子老。我妈每次看到老说我欺负你总有一天要把你欺负跑了然后我就再没有了你这个朋友。高中的你,更多的是纯情和傻萌,于我是静静淡淡地陪伴。如果我是发光少年朋友们嘴里喊的幼稚娃儿,那你就是比幼稚娃儿还淡泊名利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幼稚娃儿。
我俩的高考志愿是一起在你家的饭桌上填的。两家父母抱着共商国是的态度,从上千页的高校里选中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学院,你想学会计我想学法语,结果法语只招2个人爹妈怕我落榜给改了个收分比较低的某专业,草,原来人森路上的任何一个稳妥选择都意味着丢失了一个奋力一搏玩命去拼去赌的机会,这个道理是那个时候懂得的。因会计收分太高,你被调剂到跟我一个专业。去大学报名的时候,两家人开两个车,一起报道注册登记,因报道顺序挨在一起又分了同一个寝室。爹妈每次回去跟人讲起这事,都觉得这两个孩子的命运简直奇葩得一逼,毕业了都还能在一块。回头想,如果我们任何一个人去了外地,或者不在一个学校,是不是也能一起走到现在?
大学一起交了新朋友,一起上课吃饭睡觉看电影K歌回家过节庆生跨年旅行。那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浩爷复读只为和你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学院,卧薪尝胆一年终修成正果。大学里也还是三个人一起吃饭,只是斗转星移,我成了静静默默陪伴的那淡淡的一个,你和浩爷的打闹就像高中时我和发光少年的逗趣。我以为,其实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你是我的好闺蜜而浩爷是我的二号男闺蜜,日子可以一直这样亲密无间的过下去。在经历过某件事后,主要还是我的原因,浩爷再也不嬉皮笑脸的撵着我喊小润小润,三人一起的欢乐时光也到此为止。到现在,见浩爷心里都还会怯怯的,无法痛快地玩笑,对于他皮笑肉不笑的打趣我也总惺惺地要怀疑一秒那是不是对我这个傻逼的某种讽刺。是个人都会说大学是最值得回忆和珍藏的记忆,恩,它应该是人生中最完美无忧的四年。大学四年,除了我特么在某些方面蠢逼了一点,你能收获真爱,我还是无比为你高兴的。庆幸,我也成了见证你蜕变成长的第一人。夏天比从前温和,秋天比从前热情。人不可能也不应该奢求永远一切照旧毫无变化,这个道理是看尽你性格成长后领悟到的。
回头看,总看不清自己成长的变化与心路历程,反倒是看你的,那变化鲜明地简直无法直视。据说,夫妻长年累月的生活在一起都会变得有夫妻相,彼此从面相到动作神态都会彼此同化模仿。这理论如果放到你我身上应该也是同样适用的,因为现在总能在自己身上找到你的影子,或者在你身上看到自己,喜欢的我就学,讨厌的我就改,古言曰以人为镜不是么。
回忆大概就到这里,下面是对未来的展望。
23岁,你刚入社会一年,初尝求职的不易与坎坷。工作换了几份或许还将继续换几份,这都不打紧,因为你永远能正能量地化解掉自己的郁闷与不满,这我并不担心。作为一个还未涉世活在象牙塔里的天真逼,我只希望你能尽早地找到自己喜欢的或者原意付诸激情的行业或者岗位,发光发热。因为在这个看脸又现实的时代,你这样做事细致性情温和的人其实是大有市场和前途的。反倒是像我这种脸臭又装逼的人,日夜担忧其前途到夜不能寐。作为天生的乐天派,纵然拿着不太满意的工资你依旧能把生活过得风生水起的这种技能,一定要继续下去,也是我要跟你学的。你说,人总要有点期望,如果样样东西都能伸手即得,人森会没了很多乐趣。最开始我把这话当做是不求上进的落魄贵族吐出来的人森哲理听了就过了,心里还是默默觉得有钱人是不会有这种烦忧的。后来突然在一次买雪糕时碰到一个小朋友因家长破天荒给买了支雪糕而兴奋地一蹦一跳,原来曾经也同样能带给我满足的雪糕,现已经无法再带给我那种孩子般兴奋与激动了,因为它于我已经变得伸手即得。这个道理是那天突然明白透的。
我并非是要向你兜售我的价值观,因为你三观比我正太多,只是希望你越来越好,做个物质生活滋润精神生活更特么滋润的幸福女人。你不啃老这一点也是我极敬佩的,并不去希冀父母能给予你更多更多,而是自动承担起生活的成本,不抱怨家里没给你提供更多的物质条件、工作机会、后台或者人脉关系,一切全靠自己创造,不悲不喜。一个女孩子活到这个年纪,能自自然地接受自己接受自己的过去现在将来,恐怕是走向独立自立的必修课吧。我的闺蜜们都能做到这一点,真是觉得自己交友棒棒哒。
接下来的三五年,你要顺利和真爱步入婚姻的殿堂,蹿一个健康可爱的崽儿给我玩耍。我依旧会继续爱你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致我唯一吻过的女人,亲爱的骆小姐,生快。
2014.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