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夏天,暴雨与晴日轮换着来,如同把玩着一件衣服,浇湿又曝晒。
把弄衣服是不打紧的,但人终归不是衣服,这样是会得病的。病了就吃药,这道理本和我们困了就该睡觉是一样的,但正如我们哪怕很困也要继续熬夜一样,生病了也往往不主动吃药。
有时想想,这种作或说任性若是用在做一些有趣的事情上该有多好啊。
我喜欢胡思乱想,喜欢把一切搞得乱七八糟,直到我发现这样子活该自个独身。于是我不再写盲目的字眼,每个字都开始琢磨推敲,却又发现,我写不出想要的样子。如此看来如无必要,还是怎样喜欢怎样来的好,毕竟结果还是要自己吃的,多吃几次,便知道是否必要了。
其实人是有一种超能力的,那就是把美好的事破坏无遗,好在人还有另外一些了不得的能力,诸如创造美好、遗忘过往等等。
这话有些鸡汤,但的确就是这样。
朋友阿金是个有些逗比的人,有时会一本正经又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我们简单明了的问话,叫人不知他的不懂是真是假。
阿金喜欢了一个姑娘很久,奈何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原因,他的爱意姑娘并不领情,表白后竟然就此陌路。
阿金每天更新着朋友圈,发些莫名其妙又似有所指的文艺句子,我嘲笑他说,“这都是几年前我们玩的了,你还是太年轻了。”带着戏谑与细微优越感的调侃将酸臭的心事暴露在空气中。他的朋友也总评论“已收入金大师语录”,有些莫名心酸。我很认真地给他发,
“我希望你,不要成为一个无穷无尽的逗逼。不要因为害怕冷场而笑得最大声闹得最起劲;不要急于亲近,而忘了矜持放低骄傲;更不要因为在爱的人面前莫名自卑,而准备了一箩筐段子随时逗她开心逗比没什么不好,只是你的嬉笑太盛,于是没有人再欣赏你的认真。”
果真,原本骚动和热恋时还是段子手的我们,失恋后成了矫情狗。
我不确定得而未得便已错过是否也算失恋,不过想要却得不到已够心酸,若连失恋都算不上岂不是委屈透了吗?如此,那便权且算作是失恋罢。
只是可惜,失恋的人没法说想说的话呢,心事总是有口难开,要在夜里才可涤洗去郁结。
最怕失去较得到先至,告别在相熟之前,那最好趁早说些想说的话,说那些在喉中千千百转的话,说那些在嘴里打转,磨破唇舌的话。
毕竟说句略显矫情的话呀,人走的远了,就回不去了。
时光摇啊摇啊,我们又大一岁,渐渐瞻前又顾后,不再执拗如少年,虽说是没有鲁莽,可惜也丢了磊落。
所以来说些想说的话吧,说给别人听,说给自己听。
好多人喜欢「野子」,
“吹啊吹啊/我赤脚不害怕/吹啊吹啊/无所谓扰乱我/你看我在勇敢地微笑/你看我在勇敢地去挥手啊”
唱得人灵魂乱颤。
私以为正是这貌似凌乱的即兴和放任洒脱歌词里散出的自由最最动人,摩拭耳朵,撩拨心弦,毕竟我们天生向往自由。
像我这样的人,不喜欢把话说得太透,怕令别人或自己难堪,也不喜欢把话说得太满,毕竟太笃定了,也没什么好处。这些是我后来渐渐明白的。
我按照喜欢的方式来说话,说想说的话,就很好了,就很心满意足。
我想说些想说的话,说夏至和蝉,说暴雨和熬夜,说雪和思念,说森林和香味,说风说喜悦,说痛苦和白色垃圾,说不如意事常八九,说FFF团,说没说过的话,说酒和故事,说没人读的诗和一无所有的远方,说不知道给谁的情话。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通红很是憔悴,于是我说,好丑啊,好好的小伙子怎么就长成这样了呢。
镜子里的我我说,我也想知道啊。
我又要过一个孑然的夏季了,要看树荫我杂绪,然后听蝉鸣叫知了。
——嘿,我们来说些想说的话吧?
——嗯?要说些什么?
——就想说的话啊。
——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吗?
——也不是啦,但如果是想说的,那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啦。
-End-
文字|叶芒
图片|堆糖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