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日本人早已经全面侵华，南京大屠杀也过去两年了。丰饶平静的双山岛，也逃不过侵略者凶残的目光。双山乡在这年的春天，进来了很多日本人，足足有一个营的兵力。
日本鬼子未到双山之前，双山乡可谓风平浪静。两年前，我爷爷问张面条爷爷借了一点钱，买了一些鸭子和一头牛犊，现在鸭子也长大了，牛犊也长成了健壮的大牛。
管理双山这群日本人的最高长官是佐佐木少佐，这人凶残矮小，实在是个卑鄙可笑的家伙。他到双山的第一天，就把全双山的人集中到了码头边的空地上。
佐佐木对着这些朴实的穷苦百姓，大发淫威，训斥到：“我大日本帝国，向来以大东亚共荣为荣，诸位都是双山乡的百姓，也是我大日本帝国管辖之下的百姓。你们不能做对不起大日本帝国的事，如果谁与我们大日本帝国军人为敌。那就是这只鸭的下场。”佐佐木说着，就抓起身边早就逮住的鸭子，对鸭子一枪，鸭子当场一命呜呼。
百姓都吓得不敢出声，许多人手心里都是汗，浑身瑟瑟发抖，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多凶恶的军人，而且还是操着日本话的侵略者。
佐佐木微笑着继续说：“今天杀的是鸭子，明天要是谁吃里扒外，勾结共产党，串通国民党，那杀的就是他！我们会挖他的心，喝他的血。”佐佐木说。
佐佐木少佐继续说：“大日本帝国军人，离乡背井，缺少军需物资。我们日本军人，责任重大，需要生活物资。双山岛丰饶富庶，大家可以源源不断地给我们大日本军人贡献粮食。每人每月限一百斤粮食。这个事，由谁愿意来统筹。”
贾强趋炎附势，第一个跳出来，说：“我愿意为大日本帝国皇军效力。我愿意为皇军统筹收纳岛民贡献的粮食。”
“贾走狗。你家有钱，能有粮食。我们没有粮食，一个月一百斤，我到哪里去偷？我们没有粮食！”乡民说。
“是谁？谁带头说没有的，死啦死啦滴！”佐佐木拔出手枪，要贾强找出那个反抗者。
贾强真的不顾同胞情谊，就走入百姓群里，把那个反抗的乡民抓了出来。佐佐木对着这个汉子说：“你不想活了？”
“活是想活，但是你们不想让我们活！我们到哪里弄得到一个月一百斤粮食？我们自己也要吃的，哪有粮食给你们。”乡民说。
“你滴良心滴大大滴坏。不是良民滴！我杀了你！”佐佐木说着就用手枪抵住了乡民的脑袋开了一枪。顿时这个乡民倒地就死了。她妻子冲上来，一把搂住丈夫，哭着说：“你不能丢下我啊。”
佐佐木一把拉住这个妇女，说：“你就是他的妻子？”
“你这个刽子手，杀人犯！恶魔！”他妻子说。
“我可不是杀人犯，我是为了大日本皇军的利益。你们中国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就是这个意思。谁反对我们皇军，今天这个男人，就是你们的下场。这个女人，你丈夫不愿意交粮食，你愿意交么？”佐佐木说。
“你把我丈夫还给我。还给我！”妇女说。
“我问你粮食愿意不愿意给？”佐佐木说。
“不给，我不给！不会给你们的，我们中国人不会拿粮食去养你们这群恶棍饿狼的！你们去死吧！”妇女说。
“说我们去死，今天我要杀的是你。别怪我不客气！”佐佐木说着对这个妇女脑袋开了一枪，顿时这个妇女躺在了自己丈夫身边。
乡民们都不做声，有的心里害怕，有的人义愤填膺，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佐佐木的肉，恨不得夺过日本兵手中的机枪，对准日本人扫射而去。
日本人佐佐木信口雌黄，继续大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大日本帝国是为了维护中国人的利益才来中国的。我佐佐木愿意同双山百姓同甘共苦，我们驻扎在双山，是为了保护你们不受共产党和国民党的欺压，我们是为了你们好。所以，请你们按时交粮食，供养我们大日本皇军！好，今天散会吧！”
我爷爷和我奶奶，还有我爹，看着这群没有人性肆意屠杀双山百姓的日本兵，恨不得上去手撕了他们。爷爷其次要冲上去，被奶奶拉住了手臂。
贾强获得了佐佐木的信任，佐佐木对贾强说：“你是大大滴良民。大日本皇军滴大大滴好朋友。我们喜欢你。”
贾强说：“多谢佐佐木少佐信任。”
“他是双山首富，他有的是钱，皇军可以问他要钱花。”不知哪个乡民在撤离时于人群中大喊。
“噢？你还是双山首富，好啊，大大滴好。你滴可以贡献贡献粮食和银子滴干活！”佐佐木一脸的笑容。
“哪里哪里，少佐阁下，鄙人只是双山的地主之一，有些家产，实在算不得首富。以后我每月给皇军提供三千斤粮食！”贾强走狗的样貌表露无遗。
我爹听见了，离贾强不远处，骂了声：“走狗！”
贾强听见了我爹嘴巴里在骂他，贾强就狠狠地瞪了一眼我爹，挑唆说：“佐佐木少佐阁下，光有粮食是吃饱了，但没吃好啊，这位乡民养了很多鸡鸭，少佐阁下可以征用他家的鸡鸭，可以让皇军们有饭吃之后，有肉吃。”
佐佐木拍着贾强的肩膀说：“你滴，一片赤诚之心。值得表扬，值得表扬。”
佐佐木对我爷爷招招手，说：“你滴，过来滴干活。你滴，家里真滴有鸡鸭？”
我爷爷说：“没有！”
“你滴，不老实滴！看在你有鸡鸭的份上，我不杀你。你给我们带路，我们皇军要去捉你家滴鸡鸭吃。”佐佐木听说有肉吃，就要我爷爷带路。
我奶奶和我爹站在远处，我爷爷挥手让他们不要靠近。
贾强说：“欧阳，你还是识相点，不要为了一点鸡鸭，把命都搭上了，别说我不提醒你。你现在就给皇军带路，皇军不会杀你。要是你拒绝，那些鸭子皇军早晚能吃到，而你，就会像刚才的乡民，白死在皇军抢下。你自己掂量着吧。”
“死也不给！”我爹说。
“给不给？你滴心大大滴坏。”佐佐木说着，就随便拉着一位乡民，对准了乡民的脑袋，说：“你不带路，我就杀了这个乡民。到时候这个乡民滴家人，就会来找你算账！”
我爷爷无奈，只能领着佐佐木少佐来到放养鸡鸭的河滩边。
佐佐木看到了眼前的鸭子和鸡，竖起大拇指对我爷爷说：“我大大滴高兴，这么多鸡鸭，够我们大日本皇军吃一个礼拜的了，你滴大大滴良民！”
我爹生气地蹲到一边，不想说话。
佐佐木对贾强说：“你滴，大大滴好人，大大滴功臣。我们信任你，以后你就是我们大日本皇军的人。是我们在双山的代理人。”
贾强像狗一样哈着腰，应承说：“多谢少佐阁下栽培。多谢大日本皇军信任！”
我爹还是蹲在原地，佐佐木少佐对我爹说：“你滴，有才华滴干活，可以继续滴养鸡养鸭，到时我们皇军还要来吃！”
我爹不说话，等日本人把这些鸡鸭拿走之后。我爹起身大骂佐佐木：“我看你是佐佐孽，你这个刽子手，杀人犯！你不得好死！我还养你妈的鸡鸭，养了鸡鸭孝敬你们这群王八蛋侵略者，我傻啊。”
我奶奶和我爹，从远处赶来，拉住我爷爷的手，说：“我知道，按照你的性格，真的要去和佐佐木拼命，但是为了孩子，我们还是忍忍。我们不能再吃眼前亏了。”
我爷爷说：“我恨不得自己有枪，干死这帮日本猪！”
佐佐木和他的下属，收获了几十只鸡鸭之后，在一个晚上全部杀了，水煮一下之后，日本兵就在军营里大快朵颐起来。佐佐木和贾强两人喝着酒，看着士兵们个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样子，非常高兴。恶魔佐佐木说：“我们皇军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找一个代理人。没想到一到双山，就有贾先生这样的人为我们皇军效力！这是你贾先生大大滴觉悟，是你贾先生和我佐佐木大大滴缘分。我们为缘分干杯。”
贾强说：“愿意为皇军，愿意为少佐阁下赴汤蹈火。”又命令儿子贾小强说：“佐佐木叔叔酒快喝没了，你去家里拿些酒来。我们今天要不醉不休。”
贾小强屁颠屁颠地回到家里，和佣人挑着三坛优黄，来到佐佐木身边。贾小强对佐佐木说：“佐佐木叔叔，酒来了。”
“这是什么酒？怎么不是白酒？和刚才我们喝的不一样。香味也不一样。”佐佐木看着酒说。
“佐佐木叔叔，这是我们双山产的黄酒。味道大大滴好。”贾小强说。
“你滴，良民滴。但是不要学我说大大滴！你滴，和你父亲一样，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大大滴良民！哈哈，我们一起喝酒。贾强，你要和那个养鸡鸭的人说，让他继续养，我们大日本皇军才有源源不断的肉吃。”佐佐木快醉了，眯着眼睛说。
“好滴，一定转达。一定让欧阳祥继续养鸡鸭。来，我们继续喝。对了，佐佐木阁下，鸡鸭非欧阳一家人所有，还有很多人家有，明天可以来个扫荡，去乡民家抢一些回来。这样皇军就又有得吃啦！”贾强出了馊主意。
“好，很好滴计划！明天就这么办！”说完，佐佐木就醉晕过去，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几个士兵把佐佐木抬回卧室休息去了。
贾强在贾小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向家走去。贾小强问爹说：“爹，今天整了欧阳祥，他会不会报复我们。”
“怕他个屁，他手无寸铁，能怎么报复。我们有皇军的保护，我们有佐佐木少佐的保护，还怕他一个牢房里出来的杀人犯。佐佐木只要稍微扣动扳机，他脑袋就会被打得稀巴烂。吃点他的鸡鸭怎么了，那是佐佐木阁下看得起他！是我贾老板看得起他。他一个穷光蛋，还怕他翻身不成！”贾强说。
“爹，你真是厉害，知道谁强大就依附谁。现在大日本皇军所向披靡，据说我们国民党和共产党都不是他的对手。中国早晚要亡的，等日本人占领了中国，不要说中国，就只占领了我们江南。爹你就一定是日本皇军的功臣，佐佐木到时候也就成为了大佐，少将，大将。到时候，就能提拔你了。我爹就是大官了。到时候爹，你再提拔我，我也是大官了。你说对不对！”贾强说。
“对是对，是这么个理。但是你有缺陷，估计做不了大官。”贾强叹气说。
“我不就脸上有些麻子，谁说麻子不能做官了。”贾小强说。
“也对，只要你爹我跟着佐佐木，佐佐木做得越大，你爹我也就越大，到时候，封你个体面的小官做做也是可以的。”贾强说。
“到时候我是不是可以到日本去逛逛？东京是什么样子的，我只听说过东京。”贾小强。
“东京估计和我们双山也差不多。有水有山，最大的差别就是日本人多吧！”贾强也没去过日本。
“佐佐木是我们贾家的福星，爹，我们一定要讨好他啊。咱们家有钱，但钱买不来地位，佐佐木可以给我们带来地位，爹，你说对不对。”贾小强说。
“干脆，这样，明天你就认佐佐木少佐做干爹。我来和他说，他一定愿意的。到时候，我们和佐佐木就是一家人了。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贾强醉得有些迷迷糊糊，但思路到还清晰。
“这个主意真好。我有日本干爹了！”贾小强回家又继续干了一杯。
第二天，佐佐木就带领着几十人的队伍，从双山的最南面开始一家一户地扫荡，要百姓们把家里的鸡鸭和羊都贡献出来，交给佐佐木的部下，让日本人每天都有肉吃。有反抗的，佐佐木就用枪打死他们，哭声喊声混做一片，双山百姓们人心惶惶。
起先还有人不愿意贡献鸡鸭，知道佐佐木杀了人之后，就都不敢反抗了，只好把家里的家畜家禽，全部给了佐佐木，以保性命。
我爷爷不是还养了一条牛么？我爷爷生怕牛被佐佐木抓去，在听到扫荡的时候，就悄悄地领着牛到双山最北面的芦苇滩里去了。牛在芦苇滩深处吃着芦苇根和草，等着入夜的时候，我爷爷才敢把牛牵回家里。
牛大概知道也看明白了什么事，一路都听话乖巧地很。
佐佐木扫荡了全双山后，带着战利品家禽家畜，回到了军营，让士兵们烧水煮肉，又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佐佐木说：“哟西，今天的收获大大滴！双山滴良民大大滴多！”
贾强来到佐佐木身边，说：“佐佐木少佐。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贾先生的事，就是我佐佐木的事。你只管讲。”佐佐木说。
“我儿子一直崇尚大日本皇军，崇拜佐佐木少佐您。我儿子想认您做干爹，可以么？”贾强说。
“可以可以，原来贾先生是为了这个事。没问题。我愿意做你儿子的干爹。哈哈。”佐佐木大笑起来。
“快，小强，快叫干爹。”贾强说。
“干爹。让受孩儿一拜。”贾小强说着就跪在佐佐木身边。
佐佐木笑地合不拢嘴，说：“大大滴儿子，大大滴好！哟西，儿子，我们一起喝酒。”
贾小强认了佐佐木做干爹之后，全双山的人都知道了，全双山的乡民都在背地里骂贾家出了两个走狗。大走狗是贾强，小走狗是贾小强。他们杀不了日本人，却恨不得先杀了贾强和贾小强，日本人可恨，而依附于日本人的走狗爪牙更是让人愤恨。
贾小强自从做了佐佐木儿子之后，变得更加嚣张张狂了。以前这户人家的女儿和贾小强相过亲，拒绝了麻子贾小强，贾小强怀恨在心，他就对这户人家说：“我爹佐佐木少佐说了，你们要听我的贾小强的话，听我贾小强的话，就是听大日本皇军的话。今天你要把你女儿贡献给我，当初我看上你女儿，你女儿不要我，嫌弃我。今天我就是来得到你的。”
“你出去，不出去我就要拿斧头了！”这户老汉说。
“斧你妈的头。连佐佐木的干儿子，你也敢砍。你砍呀。砍呀，往这里砍！看准咯，往你爷爷这脖子下砍。”贾小强完全一副流氓嘴脸。
老汉反而迟疑了。贾小强到不迟疑，见老汉没反应，夺走那把斧头，就往老汉腿上砍去。老汉大腿顿时血流成河，惨叫起来。老汉想拔出斧子，去砍贾小强。贾小强一把又夺过斧子，砍在老汉头上。老汉当场毙命。
老汉的女儿，跪在父亲身边，大喊说：“爹，你醒醒，爹你快醒醒，你不能丢下我啊！”
贾小强一把把这女子拉过去，丢到床上。女子反抗不过她，衣服被野兽似的贾小强脱光了。女子先大骂贾小强，后又求饶，说：“你饶了我吧，我求求你了。”
“你当初看不起我，瞧不起我是麻子，今天我就要得到你。让你当初狗眼看人低。我现在是日本皇军的干儿子，我现在要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你不要反抗，不然你爹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贾小强说。
“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呜呜！”女子说。
“求我也没有。当初我求你嫁给我，我不也求你了。你答应了么？”贾小强强行和这个女子发生了关系。事成之后，让贾小强也没有料到的是，这个女子竟然冲到他父亲身边，拾起斧子要砍贾小强。被贾小强一把夺走，扔到了远处去：“我下次还要来！”
“你这个畜生！”女子用头去撞贾小强。贾小强一让开，女子正好撞在墙上，头破血流，死去了。贾小强试着她的鼻息，说：“他妈的，我不算亏，当初不要我。现在你临死不还是被我弄了一把。”
贾小强哼着歌往门外走去，很多乡民在围观。见贾小强一把火烧了老汉的房子，村民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吃贾小强的肉，剥贾小强的皮。
“杀人犯！打死杀人犯。”突然一个人喊着。
“我是佐佐木的干儿子，看你们谁敢打我！我告诉佐佐木去。”贾小强说。
“打的就是你。”突然一人喊过之后，四周飞来无数鹅卵石和泥巴团，像雨点一样打在贾小强的脸上身上。贾小强像过街老鼠一样被打得抱头鼠窜，连连痛喊：“我要找我干爹来复仇！”
“复你妈的仇！你这个日本人的狗汉奸，走狗，去做狗吧。”有又人喊。
贾小强哭着喊着终于逃出了百姓们的石头雨阵，鼻青脸肿，跑到了佐佐木身边。
佐佐木一看贾小强，就笑了。说：“儿子，今天你是怎么了。相貌大大滴破了。”
“干爹，别提了。我今天去我喜欢的女人家，和我那女人生了关系。但是出来时，那帮人都说我是佐佐木阁下的走狗。他们还骂了佐佐木阁下您。”贾小强说。
“骂我什么？这群刁民！”佐佐木说。
“骂你是日本猪，骂你是日本狗！他们太坏了。”贾小强添油加醋说。
“大大滴坏。他们的良心大大滴坏。”佐佐木又说：“你说你去找到了女人，女人是不是很好看，很漂亮？”
“是的。干爹，你也喜欢女人？”贾小强说。
“喜欢，大大滴喜欢。干爹来中国已经一年多了，还没有碰过女人，我的那些士兵也是一年多没有碰过女人了。”佐佐木说。
“实在可敬，实在可敬。”贾强在一边说。
“你们中国有句话叫饭饱思淫欲，现在我们鸡有了鸭有了，在双山吃的都有了。但是我和我们的大日本皇军士兵，还没有女人。贾先生，你要想办法帮我们解决这个生理滴需求滴。”佐佐木说。
“有办法，有办法。”贾强说：“只要像扫荡鸡鸭一样，佐佐木少佐，你带着皇军去每家每户搜查，遇到喜欢的女人，就把她们抢出来，皇军有枪有炮，他们不听话，就杀了他们！”
“好主意，大大滴良民！贾先生大大滴知我心。我也正有此意。”佐佐木说。
“那明天就扫荡？”贾小强说。
“可以滴！”佐佐木说着，就用日本话吩咐手下，明天准备再一次扫荡，这次扫荡不是为了家禽，而是女人。
第二天一早，佐佐木就带着队伍出发了，扫荡了半天，发现这些百姓家的女人都不是年轻女人，全部六十多岁以上。
佐佐木问：“为什么都是些老太婆？”
佐佐木把反抗的几个老太婆给杀了，一地的鲜血。
百姓说：“双山乡穷，漂亮的女子，都嫁到外乡去了。”
佐佐木觉得质量太差，没有兴趣。几个士兵一脸淫笑，把另外几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妪也给强奸了。
这时老夫子正好路过一个被杀的老妇人家，老夫子一生读圣贤之书，觉得日本人真是欺人太甚。上前就骂到：“畜生，你们日本人还是人么？连老太婆也不放过！她们怎么得罪你们了。”
佐佐木看到老夫子跳出来训斥自己，就说：“八嘎，死啦死啦滴！”
老夫子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大丈夫光明正大，你们日本人做的事都不是人做的。你们日本人不也崇尚我们的儒学么，不也崇尚我们的孔子么？孔子教你们要仁义礼智信，你们却是烧杀抢略淫，你们愧对我们中国人，愧对孔子。”
佐佐木听到孔子，说：“哟西，孔子的，你们圣人滴干活。你滴，虚伪卑鄙滴干活。你滴，对我们大日本帝国不敬滴，要死啦死啦滴。”
“要想得到别人尊敬，就别做伤害别人的事。我读了一辈子中国圣贤书，今天就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你们也是有父母所生的，你们就没有一点人伦道德么？为什么随便杀人，中国人还是你们日本人的祖先。徐福就是中国人，你们流着中国人的血，却到中国人的地盘来做坏事，你们这是缺德。”老夫子生气地叉着腰说。
“徐福，徐福滴，我们滴祖先。他还知道徐福。哈哈，值得赞扬滴干活。”佐佐木哈哈大笑，随从也哈哈大笑。
“你们笑什么？你们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你们滚出我们双山，滚出我们中国。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老夫子看着佐佐木他们在笑自己，极度地生气。
“来，老头，你来。”佐佐木招呼老夫子。
“来就来，我怕你不成，我读了一辈子圣贤书，讲的就是一个理。我要与你论论理。”老夫子吹着胡子说。
老夫子来到佐佐木面前。佐佐木对着老夫子鞠躬一个。老夫子说：“你还知道鞠躬。”
佐佐木突然间抽出武士刀，对着老夫子的肚子就刺去，老夫子顿时鲜血直流，骂到：“你这个王八蛋，你们这群日本王八蛋。我不该信你，你们就是禽兽，畜生！”
“我向你鞠躬，是感谢你提起徐福。我杀了你，是因为你太嚣张了，你这个蠢货！八嘎。”佐佐木抽出武士刀，甩干净了血迹。
老夫子倒在地上。佐佐木说：“把他的肠子挖出来，去喂鱼。他滴良心大大滴坏。”
士兵真的照做，挖出了老夫子的肠子，扔到了河里。没想到，双山满腹经纶一生善良的老夫子竟然是如此结局，日本人真是丧失天良人性的一群畜生。
刘网根和惠芬两个人推着一辆粪车，在路上走来，他们远远的看到了佐佐木杀了老夫子，吓得丢下粪车就要向田野里溜去。佐佐木早看到了他们夫妻两，大声向远处呵斥道：“前面的中国人，你们给我站住！不然我就开枪啦！”
我表爷爷和表奶奶两人吓得赶紧站在原地，双手举起头顶，做投降状。佐佐木叫他们过来，他们夫妻两个战战兢兢，慌慌张张地向这边走来，说：“长官，您找我们什么事情。”
“你们为什么逃跑，你们是不是共产党？”佐佐木说。
“我们是收集粪便给地里施肥的，我们不是共产党啊。”刘网根吓跪下了。
“没出息的家伙。”惠芬骂了一句刘网根。
佐佐木抬眼一看，眼前的惠芬虽然头发遮住了脸，但依然有几分姿色，说：“这个女滴，是个好女人，佐佐木今天要了。”
贾强说：“长官，刘网根怎么处置？杀了吧！”
刘网根磕头求饶说：“长官，贾老板，您就看在我们都是双山人的份上，饶我条命，求求你们了。我老婆就给你们了。你们放过我，让我回去吧！”
惠芬对着丈夫唾弃了一口唾沫，说：“你这个没出息的男人，算我看走了眼。卖妻求生，你裤裆里的蛋白长了，你还不如我一个娘们。”
惠芬抬起一脚，踢到了佐佐木的裤裆里，佐佐木瞬间疼得蹲下身去，说：“混蛋，八嘎！老子不要你啦，死啦死啦地，你这个臭女人。”
鬼子把惠芬绑住，佐佐木说：“把她塞粪桶里，沉到河里去，淹死她！”
惠芬大骂：“你这个日本鬼子，你不得好死，我惠芬死了，会有人替我报仇的！”
佐佐木指着刘网根，说：“你滴，会替她报仇么？”
刘网根继续跪着磕头求饶：“不会，不会！她死了就死了，我可以再找老婆。我不会报仇，绝对没那个胆。”
佐佐木看来不疼了，和贾强哈哈大笑起来，佐佐木说：“连我这个日本人也看不下去了，你滴，狗熊滴干活，你老婆是看走眼了。”
佐佐木说：“你走吧！”
刘网根感恩戴德，连连磕头，转身就溜。
佐佐木让下属排成一排，十支步枪，对准了刘网根，刘网根回头一看吓坏了，连忙再磕头，这是佐佐木说：“还等什么，他老婆寂寞滴干活，让他陪她老婆去！”
十声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刘网根应声倒地。贾强暗自寻思说：“没想到双山还有这么没骨气的男人，我贾强比他刘网根强太多啦。”
佐佐木骑上马，走在乡间的路上，想继续扫荡。突然从草丛中窜出一头黄牛来，黄牛对着佐佐木的马就冲过去，黄牛的意图是要把佐佐木顶到河里去。事实的结果是，佐佐木也确实没想到有牛会攻击自己，马一受惊，又挨了顶，佐佐木和马一下被顶到了湍急的河流里。
佐佐木不会游泳，在河里大喊救命。好在士兵会游泳，把他救了上来。
佐佐木上岸后，瑟瑟发抖，大发雷霆，说要枪毙了那牛。可那牛早像大功告成一样，飞也似地溜回了田里，不知去向。
佐佐木把贾强叫过来，说：“这牛是谁家滴！是谁家滴！”
贾强说：“这个到不清楚。”
“干爹，我看这牛像是欧阳祥家的，我有一次看到过欧阳祥赶过一头牛，和这差不多。”贾小强说。
佐佐木说：“给我带路，去找欧阳祥这个刁民！”
百姓在佐佐木到我爷爷家之前，就把消息告诉了我爷爷，欧阳祥听闻今天扫荡是为了女人，四十多岁的妻子还是很美貌，加上自己家的牛又惹了事。怎么办，欧阳祥赶紧让妻子牵着牛，往双山岛的北面而去，继续躲到芦苇滩里。
贾强半路上还说：“到了欧阳祥家，佐佐木阁下，也许就不会在意那牛了。”
“为什么？”佐佐木很诧异。
“因为欧阳祥家里还有一个老宝贝。”贾强说。
“什么老宝贝？唐朝的瓷器，明朝的画？”佐佐木说。
“哪有这种稀有宝贝。我说的是欧阳祥有个四十多岁的妻子，年轻时长得花容月貌。是欧阳祥的宝贝。不过现在已经徐娘半老了。”贾强偷偷地和佐佐木说。
贾小强说：“这女人差点成为我的岳母。长得确实不错，她女儿也不错。”
“这个女人，还有女儿？女儿呢？”佐佐木显然更对年轻的感兴趣。
“死了。自杀死了。不然就是我的老婆。”贾小强说。
“可惜了。”佐佐木说：“我们一会悄悄地去欧阳家，看看这个女的长得如何。”
等佐佐木来到我爷爷家，发现我爷爷一个人在做扫把。佐佐木让贾强上去说话：“欧阳祥，你家是不是有头牛！刚才你家的牛冲撞了我们佐佐木少佐。把我们少佐都撞河里去了。”
“我家里只养过鸡鸭，都给了你们。哪里还有什么牛。”我爷爷说。
“那刚才撞我干爹佐佐木少佐的牛是谁家的。”贾小强说。
“那就不知道了。我家里真养不起牛。”我爷爷说。
佐佐木一挥手，意思让贾强不要问这个问题了，让贾强问我奶奶的事。
贾强说：“欧阳，你的老婆呢？徐娘半老的老婆呢。佐佐木少佐感兴趣。”
“我家老太婆不在家，回乐余去了。”我爹搪塞说。
“什么时候的事？我们皇军日日把手着码头，怎么没见到你老婆渡江的人影。”贾强说。
佐佐木说：“贾先生，你别说了。欧阳先生，你好，很高兴又再次见到你，听说你的夫人以前是双山有名的大美人。我佐佐木只想见见你的妻子。你快叫你的妻子出来吧！至于刚才是不是你家的牛冲撞了我，我佐佐木暂且不做追究。”
“我妻子真的去乐余了，不在双山乡。乐余乡是她的老家。”我爷爷说。
“你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搜！”佐佐木下令搜家。
搜遍了我爷爷家，都没有发现我奶奶和牛，我奶奶和牛，还有我爹，早溜到双山最北面的芦苇滩里了，我爹和我奶奶准备这一夜就在芦苇滩里过夜，等扫荡之后再回去。
搜了个底朝天，日本士兵非常扫兴，佐佐木对我爷爷说：“你不要和皇军耍花样，你的老婆，是美丽滴老婆，好看滴老婆，是大家滴老婆，你的老婆不但是你的财产，还是我们皇军滴财产！来人，把我把欧阳祥带到军营里。在他家门上贴上纸条。他老婆回来看到了，自然就会来找我们啦！”
我爷爷就这样被带到了日本军营里。佐佐木对我爷爷还算可以，为什么这样呢，这到要感谢贾强，贾强在佐佐木身边说：“他们家和我们家算是世交，但是他年轻时候是个杀人犯，杀了我的姐姐，坐了16年牢，不然的话，我们还是亲戚呢。”
“哈哈，原来是一家人。你滴，贾先生滴是良民。希望你的亲戚，欧阳也是良民。把老婆贡献给我佐佐木滴干活。”佐佐木说。
“禽兽。”我爷爷说。
“你滴，我佩服你滴，杀人犯滴干活，囚犯滴干活，是个英雄！”佐佐木竖起拇指，对我爷爷说。
“算不了什么。还是阁下威武，指挥着千军万马。”我爷爷冷冷的说。
“这话我非常非常滴爱听，我似乎找到了知音。哈哈。”佐佐木说。
我奶奶是半夜和我爹，牵着牛回到的家，发现门上贴了个纸条，说是日本人把我爷爷虏去了，要我奶奶去换。我奶奶大哭起来，担心自己的丈夫会不会有三长两短，又明白自己去日本军营，完全是羊入虎口，我奶奶作为女人，自然明白那群禽兽需要的是什么。
我奶奶来到灶边，生气了火。我爹问我奶奶：“娘，你是要烧饭么？”
我奶奶不说话。
我爹又问：“娘，我们一天没吃东西了，你是不是在烧粥啊。”
我爹正是长身体发育的时候，一天在芦苇滩没吃东西，胃都快饿空了。
过了十分钟，我爹以为饭做好了，去灶边查看。发现母亲正拿起那把火红的火钳，往自己脸上烫去，随着呲呲的声音，我奶奶的脸上多了两条烫伤的痕迹，鲜血直流。我奶奶把自己烫毁容了。我这才明白，我奶奶是为了不让日本人得逞，把自己弄丑了，弄难看了，再去救我爷爷。
我爹搂住奶奶，都快二十岁的人了，也被奶奶吓哭了。爹说：“娘，你为什么这么傻啊，为什么这么做啊。”
我奶奶说：“为了救你爹。你在家好好呆着。我去日本人那里。你千万别出来，要是你爹和我回不来，你就回乐余去，找亲戚家住，乐余的亲戚会帮你的。”
我爹哭得更厉害了。我奶奶把爹的情绪稳定之后，就直接往日本军营走去。
佐佐木正在吃饭喝酒，听说我奶奶来了，兴奋不已，赶忙丢下酒杯就到外面去看。眯着醉眼，佐佐木发现的是一个脸颊被烫伤的，极度丑陋的女人。
佐佐木生气的说：“你滴，脸上是什么滴干活？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成心不让我看你的样子。我以为你是双山乡最美的美女呢，现在你比我儿子贾小强的脸还要丑陋！”
“我本来就不漂亮。我嫁给我丈夫，就是为了从一而终。我把自己的容毁了，就是为了对我的丈夫忠诚。你们在日本，也许都是有家室的人，你们希望自己的女人背着你们在日本的家里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么？”我奶奶说。
“哟西，说得挺有道理滴。哟西。你的脸实在太丑了，又快近五十了。我没有欲望了。”佐佐木醉熏熏地说。
“那我可以领着我丈夫走了么。”我奶奶说。
“那不行。你丈夫和你，只能回去一个。”佐佐木说。
“那我留下，我丈夫回去。”我奶奶说。
“哈哈，我就考验考验你们。看来你是真爱你丈夫，好吧，我就成全你们一次，你们回去吧。”佐佐木拿着酒杯继续喝酒。
贾强很失落，问佐佐木：“就这样放了他们？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你看到没有，这个女人的脸上全是血痕，我怎么能和她发生关系，那血渍还不弄我一身一脸！你滴，考虑得不仔细滴！下次，给我找年轻滴女人，这个女人快五十了。比那些六十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佐佐木才三十岁的样子。
贾小强说：“便宜了他们俩。”
佐佐木说：“哈哈，你不知道，我刚才杀了一头他们家的牛，晚上要好好吃一顿全牛宴。现在我已经感到肚子饿啦！”
我爷爷带着奶奶，走在路上，边走边哭，我爷爷心疼奶奶把自己的脸画花了，我爷爷也感激奶奶，是奶奶救了自己。如果奶奶不去日本人军营，现在还不知道佐佐木会怎么惩罚自己。
说起这牛，也真是通人性。我爹在家没管住牛，那牛不知道怎么又跑了出去。在我奶奶到军营去之前，这次牛又去冲撞日本人的军营，被佐佐木一枪击毙，佐佐木说：“就是上次那条牛，就是上次那条牛！终于让我给杀了。我们又有肉吃了。”
佐佐木在贾强的操持下，吃起了全牛宴。日本人比虎狼都胃口大，一头大黄牛，一顿午饭就吃了干净。我爹和我爷爷奶奶得知自己的牛被吃掉后，心情难过了好久，我爷爷说：“这头牛，是神牛，它通人性啊。日本人，连牛都不如，连畜生都不如。”
佐佐木的下属，喝酒吃肉之后，醉熏熏地闯到双山百姓家，这次他们连六十岁的女人都不放过了，再次强奸烧杀。吓得百姓纷纷把老婆藏起来，躲避了一下午，半夜才敢回到家。
贾强在和佐佐木喝酒的时候，佐佐木问贾强：“贾先生，双山是个富饶之地，来这里也有些时间了。我佐佐木大大滴喜欢这里。但是这里除了鸡鸭和牛羊，就没有别的好吃的了么？我想吃些特别的美味，这里有没有？”
“有啊。”贾强说。
“双山还有什么没吃过的美味。快快滴说。”佐佐木说。
“双山是江岛，中国有句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这里盛产一种鱼，特别的鲜美。叫河豚。”贾强说。
“河豚的，我们大日本帝国也有滴！好吃，我在日本也听过，但没有吃过。双山这里也有？”佐佐木说。
“有，多得是，渔民每次撒网捕鱼，都能捉到几条。这鱼是世界上最鲜美的鱼，比唐僧肉还要好吃！只要吃了它，就会觉得旁边的菜都毫无味道。只是，这鱼有剧毒，剧毒是这种鱼最大的缺点。”贾强说。
“有毒，不怕滴，不要怕滴。只要找个会烹饪的人，就能克服这种毒素滴。你们中国的大诗人苏东坡说过，‘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这句诗。河豚一定很好吃。我们大日本也有河豚，但是我参军以前到现在，都还没有尝过。”佐佐木说。
“我们双山，自古盛产河豚，整个河豚烧得最好的人是河东李家，他们是祖传，李家的老一辈厨师，都已经死掉了。但是他们有一个儿子，叫李烧饼，现在还健在。我可以帮少佐阁下去找这个厨师，他的手艺，应该不比他的先辈差。让少佐您尝尝中国的河豚。”贾强说。
“不错，不错，大大滴朋友，大大滴良民。”佐佐木笑着举起大拇指，对贾强说。
贾强就和儿子贾小强一起走到了李烧饼家，李烧饼一个人在家砍柴。见大汉奸贾强过来，心里一阵怒火，说：“你们来做什么？”
“佐佐木少佐要吃河豚。要我来请你去烧。你看如何？考虑考虑？”贾强说。
“我手艺不如我先辈，烧不了。”李烧饼说。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佐佐木想尝尝咱们双山的河豚是什么味道。我们都知道你家是祖传烧河豚的高手，你就不要推辞了，免得佐佐木生气，杀了你都有可能。”贾小强说。
李烧饼犹豫了一会，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说：“好吧，我答应你们。明天我来你们军营烧给你们少佐吃吧。”
“这还差不多。把少佐伺候舒服了，还有奖呢！你自己掂量掂量吧。”贾强说。
“你们请回吧。我知道了。”李烧饼说。
等贾强父子走了，李烧饼赶紧到我爷爷家去，把这件事告诉了爷爷，我爷爷问李烧饼如何办。李烧饼说：“这是个为民除害的好机会，我想毒死佐佐木。”
我爷爷说：“要不要我帮忙。”
李烧饼说：“不要，我准备以牺牲自己祖传烧河豚的名声，自己的性命，来搏一搏，佐佐木想要吃河豚，这是绝佳的时机！”
“好，你最好不要牺牲自己，要溜出来。我接应你，我在门外用驴车接应你，到时把你送过江。”我爷爷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