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本想赶个时髦追个热点,但从早上的广播到今天的微信文章,似乎全是关于冬至的,稍稍有一点高兴,毕竟,对于古人的智慧,我们不再是不知不问的态度了。
今天冬至,隆冬极致,可以说,今天是离温暖最远的一天了。一出门冷风一吹,那些拴在了冬天这根线索上的事情一一浮现在脑海。冬天似乎有这样的魔力,让寒冷更寒冷,让温暖更容易被感知。
记得有一年,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寒风里,我脚上生满冻疮,一瘸一拐地去便利店买东西。
一进门暖气很足,便利店的工作人员却好像在驱赶什么东西,各个拿着扫把,大声呼喝,我蹲下一看,是一只可能刚刚满月的小猫,瘦弱的小脸尖尖的,一点也不萌了。
我唤它到货架的另一端,把它抱了出来。
出了门,寒风粗暴地刮过我的脸,我找了一个背风的小巷子,把它放下了。
看它蹒跚离开的背影,我觉得很无力,那时我刚刚参加工作,而且诸多不顺,也是一个居无定所之人,甚至连均匀地每月一袋猫粮都是巨大的负担,没有能力给它一个温暖的家,即使再多不忍,还是只能把它放回寒冷中,但来自林林总总的心酸苦楚在心里汹涌翻滚,难以抑制。
这时候的心酸混合着我和它未知的命运,深深地刻进冬天的印象里,每到寒风刺骨,我都会想起那天晚上,那个冬天的分离,令人绝望。
今年的冬至,我大概会拎着猫粮先去小区喂二黑(我踩过它的尾巴它咬过我的脚背)和三花妈妈,然后去吃饺子。
冬至这一天出于取暖或出于习俗,大家纷纷吃大餐吃火锅吃饺子吃馄饨。
于是我又想起当年在深圳的时候,冬至对于本地人来说可是一个大节日,那天一早菜市场忙得跟打仗一样,我们公司食堂亲切的大叔也在食堂后厨忙,捏团子,烫麻叶、蒸扇贝,卤白斩鸡,去吃早餐的时候,就能闻到大餐的味道。
印象中深圳的冬至,都是阴沉沉的,但气氛却非常的温暖,一过中午的休息时间,节日的气氛就非常浓厚了,那天下午无论什么工作内容似乎都变得轻松起来,一种轻快的节拍将下午的时光匆匆带走,晚上就可以享用食堂的冬至大餐啦。
在深圳,我们分别来自五湖四海不同的地方,我可能比较迟钝,所以即使偶尔遇到所谓老乡也并未有多少亲切感,唯独在那一天,似乎身边的人都很亲很近。
在简易的圆木桌前,我们一伙一伙的分拨坐下。
吃辣的人围着一桌,有人拿出自己自制的或者家里寄来的辣椒酱,吃起来个个面红至耳根,笑意也延伸到了耳根。
喝酒的人一桌,面相看起来和吃辣的那桌差不多,只是动不动就跑去别的桌“打游击”,异常活跃是他们的特征。
那时候我和我们部门的人都很年轻,我们也围坐一桌,把经理赶去和老总们坐,然后紧紧挤着,轻薄的羽绒服之间摩擦出“嘶嘶”的声音,用略带各地口音的普通话交流着,这个菜不错,这个略咸,我们那里这个会怎么怎么做,非常好吃,这个补肾,你们男生多吃点哈哈哈哈哈……
我还听说有的地方甚至还有冬至不吃饺子会掉耳朵的传说。
记得我看到过一则故事,人家的原创故事,我大致复述一下:
一个程序员小伙儿冬夜加班没能吃上饺子,第二天一觉醒来,耳朵掉下来了,后来又变成了一个美丽的、但是身材只有耳朵大小的姑娘。
自从耳朵掉了,他就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了,有人跟他说话,必须靠她转达,刚开始这个小伙子很新奇又很苦恼,后来渐渐习惯了,没耳朵的日子又被过成了平常,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过了一年,又是一年冬至。
这天小伙儿早早回家,因为手艺不好,所以买了一袋速冻饺子,煮了两个人一起吃,小姑娘站在桌子边上,看着他吃非常开心,不知道是开心得忘记了还是怎么回事,她自己一口也没吃。
第二天,小姑娘的耳朵也掉下来了,变成了另一个小伙儿……
故事脑洞清奇,却很温暖,人与人之间的温暖,变得线条柔和而简单。这就是冬天这个美丽的背景,让寒暄冒出了朦胧的白气,让手套贴上了温热的茶杯,让耳罩过滤掉了街上的嘈杂。
今天在广播上听见一句话:“干净冬至邋遢年”,不太懂,下车我就百度了一下,说一个晴朗的冬至往往预示着除夕可能夹杂雨雪。今天的张家港大雾弥漫,能见度不过50米,地上还有昨晚下雨的积水,想必是为了让我们用温暖的态度,过个晴朗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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