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这次去南京茶博会是动员了全家一起去的,包括她的爱人文老板。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很激动人心的事。今早看到她的日更,我也感受到一种莫大的触动和欣喜。她对亲人这种强烈的爱让我看到,一个人只要有心,就一定会实现心之所愿。
其实在我心里,我何尝不想让家人也走进雪师的文化体系。但这个愿力直到最近才真切地发出来。虽然能发出愿力,要上升为切实的行动,还是有一段很大的距离。
自从自己开始踏上心灵成长之路,先生对我一直抱着抵抗的态度,非常地不认同。他常说的一句话是:“学那些就有饭吃?”他的对立,已在我心里留下深深的痕迹。前些年,出去学习的时候,我都是独自做决定,对他予以隐瞒或先斩后奏。他可能越来越意识到,他无法左右我的决定,因此他便抱以敌对的态度,不愿意送我去车站,对我的来去听之任之,不加理睬。近几年我开始好言好语跟他提前商量,但要获得他的完全认同,依然隔着一道厚厚的墙。这种“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的我独木桥”思维,让我跟他始终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彼此完全聊不到深一层的话题。在我心中,我和他一个着力于精神层面,一个服务于物质层面,似乎是冰火两重天的互不干扰的两端。
正因为有先入为主的概念,很长时间以来,我从未想过应该引导他进入到文化体系中。心中一旦对其有了定义,有了一种固执己见的标准,思想上、处事上便受到了很大的制约。因此我心中几乎从来没有产生过跟他一同去做文化传播的想法。这究竟是他不愿意去的一种事实,还是我的一厢情愿?答案其实非常简单,是我把我的世界给封闭了。
当我没有打破一种认知偏见的时候,我的世界如何实现“无边际”的广大呢?一个家庭都能成为我的障碍,可想而知,我所认为的“无边界”的世界,只是我内心的一种自以为是的构想。
其实今年组织长沙书展,先生是亲眼看到我操办一切琐碎事务的。当一件又一件货从各国各地发过来,当我日复一日全天地搜集货品信息,当我倾心投入书展当中,他并非视而不见。相反,他看得非常清楚,也明明白白地知道我在做什么。但先生从来没有对我有过任何阻挠。相反,他还多次提出过对我的粗心的担忧。他担心我会出岔子,担心书展不会那么顺利。因而有几次他向我好意地提醒,让我别忘了某些细节。
从这些琐碎的言行来观察,先生其实也开始在转变。无论是平时做功课我经常超时,迟迟地才去上班,还是我放下店里的事务,总把文化传播放在首位,他都没有干涉过我,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对我有意地嘲讽。这些变化,从他平常跟我的交流中也可以发现他对文化的认同。
在他的日常聚会中,他和一大帮朋友以打牌、喝酒、海聊为主。这些朋友中也有朋友的妻子参与其中。有几位朋友的妻子没有工作,成天以打牌为业,或许这会让先生发现沉浸于文化中的人的可贵。
在先生的诸多亲戚中,也经常有家庭不和谐的。比如先生的表弟一家,家境丰裕,两个儿子都有比较好的工作,几乎是天经地义能幸福的一家人,可因为夫妻两人时常交战,闹得家里鸡飞狗跳,谈起表弟媳的一些作为,先生就连连摇头,嗤之以鼻。
或许正是从这些女人的身上,让先生发现了文化的别具一格的尊贵吧。其实,任何人对文化都是抱有一份崇敬的,先生当然不会例外。问题来了:我虽然自诩在修行,但我也一直活在自己的记忆里,用先生许多年以前的态度为自己构筑了一道保护的墙。这道墙内是我,我认为我的自由他是不能干涉的,他也无缘走进来跟我一道享受自由;在这道墙外是他,我让他做他自己喜欢的事,把自己从他的世界里完全抽离了出来。
缺乏真诚深入的内心交流,缺乏打动他的实际行为,也缺少一种发自内心希望他获得文化滋养的爱和愿力,让我对他始终存有一份隔阂,觉得他不会接受文化、也无缘走进文化。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误区啊!
昨晚共读时,我提出一个问题:我家养的猫因为以前经常咬我,且咬得比较凶,导致我一直对猫有一种防备心理,我无法做到像女儿一样全然地放下自己,跟它完全地相融。如何打破这种边界?
汐暮说,其实不是我们在养猫,而是猫在养我们,猫让我们看到真实的自己。我们的生命每一天都是新的,不要用过去的东西来衡量现在,我完全可以做全新的自己,用全新的心态来对待它,放下过去的那些记忆。我意识到,与其说是猫的攻击阻隔了我的内心,不如说是我用潜意识在伤害自己。在对待动物这件事上,同样反射出我的下意识行为:受记忆的影响,不愿意把过去的记忆放下,宁愿活在过去的创伤里。人很多时候是看不清自己的,在“我以为”的认知里,我定义了自己,也定义了先生,一个广大的世界被我无意识地挡在心外。
是时候打破这种局限了。走出去,并不仅仅是自己的身体走出去,更重要的是,心要走出去,心要对任何人敞开,包容,接纳,放下执著的分别之心,无条件地爱每一个人,每一个动物。
从此刻起,愿我放下所有的定义,活出与当下所有人事物相融的美妙。感恩朋友们的照见和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