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后,是一个令人驻足的短语。
每当故事讲到这里,总会勾起我无限的遐思。很多年?多少年?这些年,是苦是甜,是颠沛流离,还是岁月静好?
不过想来,就算现世岁月静好,何处又在不是颠沛流离呢?
往好了说,这是花样的世界:不同的际遇,不同的人,不同的色彩,不同的月光和太阳。“没你的世界好好坏坏只是无味空白”。
往坏了说,也许上苍从来不给人类以喘息的机会。“活着很累,因为活着就会想着如何活得更好”。
也许这些话,在战乱十分的人看来,也就是我们这些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的无病呻吟了。
但是转念一想,颠沛流离又何尝不是静好的岁月呢?
我一向喜欢蒋捷的《听雨》。我崇拜他寥寥数笔勾勒一生悲喜的功力;叹服他用字精准,难以推敲;也感慨他颠沛流离里,淡然的沉寂。
第一次读到这首词的时候,我最大的感受是叹息他这一生。那时,我还是一个只能用文字向父母学校摇尾乞怜的小子。以为文章便有大用,以为文章便见人品。所以见此文字,我服其才,叹其时,哀其运。我觉得,他这一生,是浪费了。
后来,我渐渐感觉这君不过是一个酒泼罗裙,献歌小苹的纨绔子弟,大厦倾覆,便一地鸡毛。这样的淫词艳曲实在多如鸿毛。毕竟流畅的文字功底是任何一个文人的基本要求,至于字词,也是无所事事,好逸恶劳的结果罢了。
而今,我二十有三,想来应该还在竹山先生所说的少年之末。我做过一些事,拼过一些命,却还是如是而已。我自暴自弃,我叹息涕零,却还是在每一个清醒的时候,朝着太上三德的目标奋进。却常被人认为抱怨和幼稚。是啊,梦中的陀螺永远不停的做着完美的旋转;而现实,永远太骨感。我想终我一生,恐怕也难有太上三德,甚至难以节身自律。但是,又有谁能说,我不是传奇。
我想,竹山先生在国破山河碎之后,没有殉节抒难,没有金戈踏马,所以正史无传,野史无名。但,谁又能说,他没有传下温香软玉意乱情迷的高楼大屋,他没有留下风雨欲来的飘摇渔船,他没有留下夜雨绵绵的空山老庙?他和我们一样,存在便是一个属于自己的传奇。
虞美人 听雨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中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