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神话电影《封神Ⅰ朝歌风云》中妲己起舞一场戏堪称经典。这是发生在纣王殷寿在妲己的帮助下上位、成功平息四大伯侯叛乱之后的一场庆典。
乌云密布,四野昏暗,大雨倾盆。鹿台上,妖娆的妲己身着红袍,上下翻飞,正舞到好处。纣王殷寿高大魁伟,胸脯饱绽的肌肉随着双手雨点般的鼓槌快速蠕动,他目不转睛,笑吟吟地看着妲己。伯邑考坐在地上,优雅地吹奏横笛,心无旁骛。
纣王不愧是常上战场厮杀的良将,击鼓就是惯常进攻的号令,只听那节奏,由慢到快循序渐进,却进退有止。高潮时,鼓点密集如疾风骤雨,细听又宛若雷电交加,雨里带风,铿锵有力。妲己舞姿千娇百媚,手臂掠过面颊时的缠绵悱恻犹如通人性的玉面狐狸,单腿竖起亭亭玉立。让我不由自主想起了《老友记》中Monica的经典场面,seven seven seven.......
细心的观众会发现,纣王殷寿配合舞蹈节奏的鼓点到了冲刺的最后关头高潮即将来临时,他发出成年男人耳熟能详的一声“啊~”,似乎憋着一股劲儿没处释放,此时有种一泻千里的快感。而妲己,配合默契,紧接着恰到好处来一声妩媚的“嗯~”。收势结束,妲己褪去红袍,一袭白衣躺平在屋檐下,任凭大雨淋漓袅娜的身体,一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慵懒模样。这里头有点什么隐喻,还用详细解释吗。
似乎已经很久没看到过国产电影中有这么明显的隐喻桥段了,于观众而言,也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享受,美and妙。就能够让人充满合理想象这点来看,就比《色·戒》优雅三分。乌尔善导演作品,颇入人心。
同样在三观很正的金庸武侠小说里,也有这样的意象暗示。比如张无忌挠赵敏脚掌心,赵敏痒不可支,直到求饶为止那段。无疑,效果是相通的。金大侠可不是古龙。
击鼓、笑容、魅舞、淋雨……将一组组相关或不相关的镜头按照一定逻辑拼接,表达不能直接表达的意象,这种语言不正是电影里典型的蒙太奇表现手法吗。纣王和妲己表面上看是胜者狂欢的舞蹈,实则是发泄欲望找寻快感释放压力,象征力量的纣王与销魂妖后间能碰撞出什么?从鼓点进击的频率、纣王贪婪的神情、妲己张狂的舞蹈,特别是她在雨中那段表情,很明显的性暗示。
妲己在这场戏里的艺术形象,能够理解为就是纣王登极后内心的映射,她在雨中倒在地上发情般的兴奋,其实是在诠释纣王发情,当众宣淫。只不过这段没法实拍,只能通过各种看似不相关的镜头蒙太奇一下。
电影里那幕舞蹈戏的答案昭然若揭。正确的理解应该是:纣王与妲己夺取胜利控制局面后公开淫乐,伯邑考被逼吹奏笛子助兴。
再说伯邑考吹笛。
这其实是纣王对即将被绞杀的西伯侯家族的公开羞辱。西岐伯不是宁可死决不认错吗?好,让你的长子伯邑考来领受一切吧。纣王对来进贡献宝的伯邑考说,你敬献的奇珍异宝不能让我满意,但我对你,很满意!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我都可以答应。
什么情况?纣王得了天下贵有四海,那还缺什么宝贝,缺的是臣服的人心。所以这句话可以解读为,我不稀罕进贡,我要毁了你这么优秀这么美好的人物。
伯邑考何等聪明,但忠孝之心让他不能不顾父亲和兄弟而全己性命。他跟纣王提出以命换命的要求,纣王可以处死自己以换父亲自由。于是纣王又提出,都说你的笛子传奇,听了能让百兽欢愉,眼下就有一狐,你让她欢愉欢愉,能低下高傲的西岐伯家族的头颅吗?
那又算什么?伯邑考面对妖狐不为所动,任你鼓声震天裙裾飘摇,我自岿然不动目不斜视,笛声穿越楼宇飞扬不乱。
于是乎,笛声旌摇愉悦了小兽兽的野性,小兽兽的野性爆裂了暴君的兽性,一幕经典的欲望大戏成功上演。
纣王的扮演者是六十岁的台湾歌手费翔,孔武有力仪表堂堂,中老年妇女的偶像。不过我看到他擂鼓时感觉BGM怎么不能是《冬天里的一把火》?《故乡的云》也行啊!妲己的扮演者是来自俄罗斯的模特娜然,进口狐狸精。进组三年,光在青岛动物园观察模仿狐狸就呆了半年,难怪一举一动都那么魅,比饰演姜王后的袁泉精彩不是一两个能量级。据说观影的小鲜肉多是为她而来。饰演伯邑考的杨玏是杨立新之子,他已不是《何以笙箫默》里的路远风,作为西岐伯的嫡长子,稳重有谋舍身为家国。
这部片子还有第二部第三部,值得一观。
PS
妲己附耳殷寿:“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天下!我能帮你。”既有本事又有姿色的狐狸精成功一跃上位,深得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