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国祥批注沈从文《生》【深度语文20190103】

台湾作家白先勇说:“如果要我选三篇‘五四’以来三十年间最杰出的短篇小说,我一定会选沈从文一篇,大概会选他那篇震撼人心的《生》。《中国现代小说史》中也称赞《生》具有很高的境界。


沈从文


北京城十剎海前海南头,煤灰土新垫就一片场坪,白日照着,有一圈没事可做的闲人,皆为一件小小热闹粘合在那里。

【干注:在文学作品中,“看客”是一个很复杂的现象,作为负面形象描写的居多,刻意批判的不少。作为用来与主角对比、反衬的“群众”,看客注定被刻画得形象不佳,这是文学和舞台的宿命。但是,真的可以如此简单地把所有文学中看客的结构相似性,理解为本质一致性吗?难道,鲁迅笔下的看客,就是沈从文笔下的观众吗?】


丝……

一个裂帛的声音,这声音又如一枚冲天小小爆仗,由地面腾起,五色纸作成翅膀的小玩具,便在一个螺旋形的铁丝上,被卖玩具者打发上了天。于是这里有各色各样的脸子,皆向明蓝作底的高空仰着。小玩具作飞机形制,上升与降落,同时还牵引了远方的眼睛,因为它颜色那么鲜明,有北京城玩具特性的鲜明。

小小飞机达到一定高度后,便俨然如降落伞盘旋而下,依然落在场中一角,可以重新拾起,且重新派它向上高升。或当发放时稍偏斜一点,它的归宿处便改了地方,有时随风颺起挂在柳梢上,有时落在各种小摊白色幕顶上,有时又凑巧停顿在或一路人草帽上。它是那么轻,什么人草帽上有了这小东西时,先是一点儿不明白,仍然扬长向在人丛中走去,于是一群顽皮小孩子,小狗般跟在身后嚷着笑着,直到这游人把事弄明白,抓了头上小东西摔去,小孩子方才争着抢夺,忘了这或一游人,不再理会。

小飞机每次放送值大子儿三枚,任何好事的出了钱,皆可自己当场玩玩,亲手打发这飞机“上天”,直到这飞机在“地面”失去为止。

从腰边口袋中掏铜子人一多,时间不久,卖玩具人便笑咪咪的一面数钱一面走过望海楼喝茶听戏去了,闲人粘合性一失,即刻也散了。场坪中便只剩下些空莲蓬,翠绿起襞的表皮,翻着白中微绿的软瓤,还有棕色莲子壳,绿色莲子壳。

【干注:没有压力和重量的游戏与玩具,属于童年以及童性。此处闲人,实在是一群“无忧虑”的童子、“无重量的人生”。不知可喜或者可忧,甚或可叹。也许,此处不是批判,而是为主角沉甸甸的演出、沉甸甸的人生,设置了一道背景,是衬托,是对比,但未必是为了批判。见看客而迅即作批判状,易已,轻已。】


一个年纪已经过了六十的老人扛了一对大傀儡从后海走来,到了场坪,四下望人,似乎很明白这不是玩傀儡的地方,但莫可奈何的停顿下来。

【干注:为什么此处不是玩傀儡的地方?哪里才是玩傀儡的地方?为什么要到这里玩傀儡?此处的“莫可奈何”究竟是因为什么?下文“场坪地位既那么不合适”似乎道出一点原由,但这应该是表面的——否则描述的重点,就过于执着于贫苦与无奈了。】


这老头子把傀儡坐在场中烈日下,一面拾着地面的莲蓬,用手捏着,探试其中的虚实,一面轻轻的咳着,调理他那副嗓子。他既无小锣,又无小鼓,除了那对脸儿一黑一白简陋呆板的傀儡以外,其余什么东西都没有!看的人也没有。

【干注:此处是写老人和其他表演者的不同。除了傀儡什么都没有,也就是只有傀儡,只需要傀儡,一切全在傀儡中。留白,所以突出所欲刻画的重点。】


他把那双发红小眼睛四方瞟着,场坪地位既那么不适宜,天气又那么热,心里明白,若无什么花样做出来,绝不能把游海子的闲人牵引过来。老头子便望着坐在坪里傀儡中白脸的一个,亲昵的低声的打着招呼,也似乎正在用这种话安慰到他自己。

“王九,不要着急,慢慢的会有人来的,你瞧,这莲蓬,不是大爷们的路数?咱们呆一会儿,就来玩个什么给爷们看看,玩得好,还愁爷们不赏三枚五枚?玩得好,大爷们回家去还会同家中学生说:嗨,王九赵四摔跤多扎实,六月天大日头下扭着蹩着搂着,还不出汗!(他又轻轻的说)可不是,你就从不出汗,天那么热,你不出汗也不累,好汉子!”

【干注:显然,只有到了此处,老人真正的特殊性、独特形象,才第一次展现。这就是他和傀儡的特殊关系。在他这里,傀儡有姓名,有性格,有人格,活脱脱就是他的“孩子”。但必须要联系下文,我们才能发现,虽然两个傀儡都有姓名,但姓氏不同,他只爱着其中的一个。】


来了一个人,正在打量投水似的神气,把花条子衬衣下角长长的拖着,作成北京城大学生特有的丑样子,在脸上,也正同样有一派老去民族特有的憔悴颜色。

【干注:这是一个特殊的看客,“正在打量投水似的神气”,“北京城大学生特有的丑样子”,“一派老去民族特有的憔悴颜色”……这个看客和其他看客完全不同!当然,他未来的结局只有两种:泯然于其他看客中,成为不知忧郁的老童子;或者醒来后,不再成为看客。不成为看客成为什么?觉醒者?启蒙者?理想者?那样就太“幼稚”了,沉甸甸的人生,又写成轻飘飘的孩子作文。无可逃遁的命运,看似渺茫又卑微,但绝不放弃的抗争,这是否是超越孩子作文的“存在文学”?】


老头子瞥了这学生一眼,便微笑着,以为帮场的“福星”来了,全身作成年轻人灵便姿势,把膀子向上向下摇着。

大学生正研究似的,站在那里欣赏傀儡的面目,【干注:了无生趣的大学生有了一点点看客似的兴趣,但又似乎有所不同。只要是戏剧,只要是演出,就必须有观众——无论观众是否是理想的读者,是否有艺术的共鸣。第一个观众和最后一个观众都很重要。】老头子就重复自言自语的说话,亲昵得如同家人父子应对。

“王九,我说,你瞧,大爷大姑娘不来,先生可来了。【干注:是“先生可来了”,这是一个意外,也是一个惊喜。】好,咱们动手,先生不会走的。你小心别让赵四小子扔倒。先生帮咱们绷个场面,看你摔赵四这小子,先生准不走。”【干注:此处两个傀儡的角度,老人和两个傀儡的关系,已经清晰呈现,但不知究底。】


于是他把傀儡扶起,整理傀儡身上那件破旧长衫,又从衣下取出两只假腿来,把它缚在自己裤带上,一切弄妥当后,就把傀儡举起,弯着腰,钻进傀儡所穿衣服里面去,用衣服罩好了自己,且把两只手套进假腿里,改正了两只假腿的位置,开始独自来在灰土坪里扮演两人殴打的样子。他用各样方法,移动着傀儡的姿势,跳着,蹿着,有时又用真脚去捞那双用手套着的假脚,装作掼跤盘脚的动作。他自己既不能看清楚头上的傀儡,又不能看清楚场面上的观众,表演得却极有生气。

【干注:没有图像,老人的傀儡戏难以还原。看来是他自己的双脚成了傀儡王九的双脚,自己的双手成了傀儡赵四的双脚。傀儡应该比人要矮小,老人的大腿和胳膊部位,或许就是表现为傀儡的躯体了。也就是说,两个傀儡必然是连体的,老汉是用双脚在和双手打架。】


大学生忧郁的笑了,【干注:笑是肌肤的,随缘的,因为稀奇甚至可笑;忧郁是内心的,因为什么小说没有说,了不必说……每个人带来各自的故事。】而且,远远的另一方,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空地上的情形,被这情形引起了好奇兴味,第二个人跑来了。

再不久,第三个以至于第十三个皆跑来了。

闲人为了看傀儡殴斗,聚集在四周的越来越多。

众人嘻嘻的笑着,从衣角里,老头子依稀看得出场面上一圈观众的腿脚,他便替王九用真脚绊倒了赵四的假脚,傀儡与藏在衣下玩傀儡的,一齐颓然倒在灰土里,场面上起了哄然的笑声,玩意儿也就作了小小结束了。

【干注:此处,作为街头表演艺术的傀儡戏演出,和其它摊位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同,也是必须的元素。】


老头子慢慢的从一堆破旧衣服里爬出来,露出一个白发苍苍满是热汗的头颅,发红的小脸上写着疲倦的微笑,离开了傀儡后,就把傀儡重新扶起,自言自语的说着:“王九,好小子,你真干。你瞧,我说大爷会来,大爷不全来了吗?你玩得好,把赵四这小子扔倒了,大爷会大把子铜子儿撒来,回头咱们就有窝窝头啃了。瞧,你那脸,大姑娘样儿。你累了吗?怕热吗?(他一面说一面用衣角揩抹他自己的额角。)来,再来一趟,好劲头,咱们赶明儿还上南京国术会打擂台,给北方挣个大面子!”

【干注:“大爷”和“先生”不同,大爷不太可能(不应该可能)成为艺术共鸣者,但他们是艺术最基层的支付者,是衣食父母,但并非是一味批判、讽刺的丑恶对象。只是他们毕竟并无共鸣,是必不可少的某种背景。而“咱们赶明儿还上南京国术会打擂台,给北方挣个大面子”一语,在别人以为是搞笑,在老人或者是真实——历史的真实。】


众人又哄然大笑。

正当他第二次钻进傀儡衣服底里时,一个麻脸庞收地摊捐【干注:地摊税。】的巡警,从人背后挤进来。

巡警因为那种扮演古怪有趣,便不作声,只站在最前面看这种单人掼跤角力。【干注:一个特殊的观众,他的“在场”有何意义?可能就是“生计”这部分吧。】然刚一转折,弯着腰身的老头子,却从巡警足部一双黑色厚皮靴上认识了观众之一的身分与地位,故玩了一会,只装作赵四力不能支,即刻又成一堆坍在地下了。

他赶忙把头伸出,对巡警作一种谄媚的微笑,意思象在说“大爷您好,大爷您好”,一面解除两手所套的假腿,一面轻轻的带着幽默自讽的神气,向傀儡说:“瞧,大爷真来了,黄褂儿,拿个小本子抽收四大枚浮摊捐,明知道咱们嚼大饼还没办法,他们是来看咱们摔跤的!天气多热!大爷们尽在这儿竖着,来,咱们等等再来。”

他记起地摊捐来了,他手边还无一个大。

过一阵,他看看围在四方的帮场人已不少,便四面作揖打拱说:“大爷们,大热天委屈了各位。爷们身边带了铜子儿的,帮忙随手撒几个,荷包空了的,帮忙呆一会儿,撑个场面。”【干注:戏剧和演出需要观众,需要舞台,需要群众和场面。】

观众中有人丢一枚两枚的,与其他袖手的,皆各站定原来位置不动,一个青年军官,却掷了一把铜子,皱着眉毛走开了。【干注:又一个特殊的观众。为何给的比较多?为何走开了?】老头子为拾取这一把散乱满地的铜子,照例沿了场子走去,系在腰带上那两只假脚,便很可笑的左右摆动着。【干注:可笑的不只是假腿,更是老人。无论作为街头艺术表演家的老人有多少艺术价值,作为街头寻生活的他,却活得足够卑微,没有多少艺术价格。这是惨淡的人生,不是童话,不是骑士文学。】

收捐巡警已把那黄纸条画上了个记号,预备交给老头子,他见着时,赶忙数了手中铜子四大枚,送给巡警。这巡警就口上轻轻说着“王九王九”,笑着走了。巡警走后老头子把那捐条搓成一根捻子,夹在耳朵边,向傀儡说:“四个大子不多,王九你说是不是?你不热,不出汗!巡警各处跑,汗流得多啦!”说到这里他似乎方想起自己头上的大汗,便蹲下去拉王九衣角揩着,同时意思想引起众人发笑,观众却无人发笑。

这老头子也同社会上某种人差不多,扮戏给别人看,连唱带做,并不因为他做得特别好,就只因为他在做,故多数人皆用希奇怜悯眼光瞧着。应出钱时,有钱的也照例不吝惜钱,但不管任何地方,只要有了一件新鲜事情,这点粘合性就失去了,大家便会忘了这里一切,各自跑开了。

【干注:这里仍然在写着“同”,极普通与普遍的街头卖艺者,极普通与普遍的观众。与其说这里难免有批评,不如说这只是点到了生活的表层。但除非揭开这表层生活,让我们看到不同的事物,甚至本质的事物,才算得上是艺术。老人的傀儡戏显然没有表现出这一点,但沈从文的小说,就不可能表现出这一点。】


柳树荫下卖莲子小摊,有人中了暑,倒在摊边晕去了,大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有人跑向那方面去,也跟着跑去。只一会儿,玩傀儡的场坪观众就走去了大半,少数人也似乎才查觉了头上的烈日,陆续渐渐散去了。

带着等待投水神气的大学生,似乎也记起了自己应做的事情,不能尽在这烈日下捧场作呆二,沿着前海大路挤进游人中不见了。【干注:谁知道这大学生?谁关注这大学生?老人显然只在开始时注意到了,反复地特别提到他的,是作者。也就是说,这是作者的特意安排。大学生的离场,说明老人的艺术在外显上毕竟没有达到真正的艺术水准,也就是表现力上很有不足。否则虽然离场是必然的,但离开时就应该有所不同,甚至完全不同。应该艺术就是打破观众的旧存在,从而去寻找新自我。观众的离去不是冷漠,而是宿命。需要让观众不离去吗?如果观众不肯离去,那就是讲述一个明星的另外的故事了。】

场中剩了七个人。

老头子看看,微笑着,一句话不说,两只手互相捏了一会,又蹲下去把傀儡举起,罩在自己的头上,两手套进假腿里去,开始剧烈的摇着肩背,玩着业已玩过的那一套。古怪动作招来了四个人,但不久之间却走去了五个人。等到另外一个地方真的殴打发生后,其余的人便全都跑去了。

老头子还依然玩着,依然常常故意把假脚举起,作为其中一个全身均被举起的姿势,又把肩背极力倾斜向左向右,便仿佛傀儡相扑极烈。到后便依然在一种规矩中倒下,毫不苟且的倒下。自然的,王九又把赵四战胜了。

【干注:显然,写到这里,老人的某种不同就已经再次写出来了。他不再是为了留住观众而表演着,他是为了完成某种必须完成的仪式。他不能为了吸引观众而改变剧情,比如让赵四获胜。他必须上王九在艰难之后,完成胜利。这样一成不变的故事是会令人最终产生厌倦的,观众们需要新奇的故事,而老人只需要一个固定不变的故事,一个他在生活中没有获得,希望在表演中,在故事讲述中,在演义,去获得满足。】


等待他从那堆敝旧衣里爬出时,场坪里只有一个查验地摊捐的矮巡警笑咪咪的站在那里。因为观众只他一人,故显得他身体特别大,样子特别乐。

他走向巡警身边去,弯了下腰,从耳朵边抓取那根黄纸捻条,那东西却不见了,就忙匆匆的去傀儡衣里乱翻。到后从地下发现了那捐条,赶忙拿着递给巡警。巡警不验看捐条,却望着系在那老头子腰边的两只假腿痴笑,摇摇头走了。

【干注:矮巡警为什么一个人观看?他为什么笑?为什么摇头?是因为没收到税?是觉得傀儡戏有趣?或者,是因为老人一个人在没有观众(巡警自己不认为是观众)的时候,一个人傻傻地演出着?这应该是一个看惯了的旁观者,但他其中也仍在局中,而且只是局中的一个配角,一个没有姓名的傀儡。】


他于是同傀儡一个样子坐在地下,计数身边的铜子,一面向白脸傀儡王九笑着,说着前后相同既在博取观者大笑,又在自作嘲笑的笑话。他把话说得那么亲昵,那么柔和。他不让人知道他死去了的儿子就是王九,儿子的死,乃由于同赵四相拼,也不说明。他决不提这些事。他只让人眼见傀儡王九与傀儡赵四相殴相扑时,虽场面上王九常常不大顺手,上风皆由赵四占去,但每次最后的胜利,总仍然归那王九。

【干注:老人的语言是不变的,剧情是不变的。他的演出根本不是为了取悦观众,以换取几个铜子,而是为了让王九永久性地战胜赵四,让自己获得长久的慰藉。小人物无法改变历史,但小人物可以一遍遍地讲述着故事,改写着故事,让自己同情的那一方,自己钟爱的那一方,获得最终的胜利。司马迁曾经这样做过,他让李广成为真正的英雄,而事实上功勋百倍于他的卫青、霍去病,却成了李广的配角。后世的诗文中,最终因为司马迁的讲述,而几乎只留下了李广的形象。这样的改写历史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中同样做过。】

王九死了十年,老头子在北京城圈子里外表演王九打倒赵四也有了十年,那个真的赵四,则五年前在保定府早就害黄疸病死掉了。

【干注:十年,老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去找赵四报仇,没有去找官府伸冤。也许,王九与赵四的争斗本就是公平的比武,也许,他们真是为了什么武魂精神而一生一死。甚至他们比武的场地也颇可寻思。无论如何,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人,他坚持着用自己的生命,用一次次的傀儡演出,证明王九获得了胜利,赵四却落败了。这是小人物的报复,这是不幸者的自我救赎。】


廿二年九月三日于北平新窄而霉斋

【干注:新窄而霉斋,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可以作为此文的注脚。】

批注之脚注:

若为此文设计一教学问题,我或会如此设问:

老人是一个(成功vs失败)的街头艺术家?

何谓成败?何谓艺术?提问的过程就是界定的过程,就是梳理的过程。提问的目的,就是在文本中找到冲突,找到不同的证据,并一一落到合适的解释框架中。

我认为从证据来看,他的演出是还算成功的,但单一不变,情节未免单调,所以不可能留住人。他不是为观众,而是为儿子,为自己。浅层或表层讲,他是通过为观众而谋生;深层或里层讲,他是通过艺术而救赎自己——而由表及里,正是小说的叙述过程。

提问本无标准答案,假如需要,以下可以作为“临时性共识”:

为观众的表演艺术,一成一败。

为内心的拯救艺术,完全成功。

为艺术的傀儡艺术,成了失去了对象的特殊标本。【每一个日益遥远的艺术都是如此,傩戏也是。】

由此文,可深考艺术的本质与价值。此文的文学意义,或者正在于我们能否以老头代入。否则我们读它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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