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又在闷热微微发汗中半醒来。
没好气的半眯着眼睛,转过身把紧紧抱着她的人用脚踢回床的另一端,有点气恼的原地蹬了两下腿。
这已经是从早上六点到九点上演的第三回剧目了。
有点无奈起身,"啪啪啪“手打在被子的凸起物上,仿佛不够解气,又“啪啪”响起两声,她嘟着嘴从床上下来,趿着拖鞋去厕所了。
冲水声伴着无规则的拖鞋声。
稍稍清醒的女人,恶作剧的把凉凉手放在半熟睡男人的脸上。
男人一激灵睁开朦胧的眼,看着刘海已经冲上天有着奇形怪状的头发的人,无奈宠溺的笑笑,又闭上了眼。却又被人推搡着。
阳光大盛,淡蓝绿色小雏菊点缀的床单飘飘荡荡的在窗外,屋里笼着一层朦胧的光。
烧水壶冒着热气咕噜噜滴滴了两声,吸尘器特有“嗡嗡”的电机转动声以及“嗤嗤”的气流声响起,伴着厨房滋滋的煎蛋声。
早上八点。
男人噔噔噔的下了楼,来到楼下一辆不怎么新小轿车面前,摸了摸口袋,忘了带钥匙了。笑了笑,又要被她嘲笑呆瓜了。
“咔嚓”开门声,哒哒哒的脚步声有点陌生。男人进了门,拿起鞋柜上有点幼稚的兔子手托盘里的钥匙。
抬头看了看房间,空无一人,浅笑还未完全收起,盯着房间门口落了灰的女式拖鞋,脑袋眩晕了一下,他下意识闭了闭眼,在睁开时眼前恍恍惚惚。
他迟钝的走在衣柜前拉开门,黑白灰零零散散的男士衣服孤零零的挂在里面。
沉重的身体像烂泥一样瘫在沙发上,拿出烟颤抖着手抽了起来,他狠狠吐出一个烟圈,眼泪却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又是幻觉。
阴郁,似撕不开的幕布贴在脸上心上,男人有点喘不过气。刚刚经历的鲜活美好的记忆,一下子被拉的好远。可后悔是最没用的东西。
最可怕的不是那些很欢乐很悲伤的相处场景,是永远不会响起的密码开门声,是游戏打到开心的时候,回头想炫耀时,发现椅子空空,屋里回荡着自己说了一半的话。
只是过了三个月,却像过了半个世纪。
打包起来的记忆,透出一点光,就能轻易碰碎坚强的冷静。殊不知有一些东西,好像过了,了无痕迹,其实慢慢融进了心里,化成血液,渗透骨髓,一点点浮现皮肤。
“那个人好像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