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特·冯内古特说:这本书是我活到现在为止一生的故事。
但作者,却是把这段故事翻过来覆过去、揉碎了拆散了来写的。以至于第一遍时,我看得并不是很懂(不过也可能是我看的不认真,没看进去吧),大约看到的只有瓦尔特和三个女人的故事。年少时的情人玛丽·凯塞琳,年少时一度相恋但最终没有在一起的莎拉·威亚特,这辈子娶过的唯一一位妻子露斯。
待看完一遍又翻第二遍时,才又把时间线梳理了一下。就觉得特有意思,作者功力是真深,把揉碎了拆散了的故事完美地链接在一起。
【1】
故事的时间跨度大约是从1910年到1980年左右,这中间几个重要的事件有,1929—1933年的经济危机,1939—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1950—1953年的朝鲜战争,1972年发生的水门事件。
书中的主人公叫做瓦尔特·F·斯代布克,他一生的时间线,大致是这样的。1913年出生,父亲是麦康家的保镖兼司机,母亲是厨娘;1931年因为主人家少爷的赏识,送他去上了哈佛大学,也是在这一年结识了莎拉;1938年谋得联邦政府的第一个差使;1946年娶妻生子;1953年被联邦政府开除;1970年在尼克松白宫中谋到一个差使;1975年因“水门事件”入狱;1977年出狱并遇到了玛丽·凯塞琳;之后的两年,他作为幕后操作者,把拉姆杰克集团的寿命延长了两年。
所以,当你把这些都理清楚,再结合整个时代的大背景来看,就会发现,瓦尔特写自己一生中所爱过的这三个女人,都不只是在写这个人,写的是一个时代。
【2】
1931年,在哈佛读一年级的瓦尔特结识了室友的同胞妹妹——18岁的莎拉。在瓦尔特与莎拉的故事中,展现了经济大萧条的时代。这段故事中有如此一番描写——
莎拉那天下午在看橄榄球赛时就警告过我,不能向苏顿太太提起自杀的事儿,因为苏顿先生就是在一千九百二十九年股票市场垮台时从他在华尔街的办公室窗户跳楼自杀的。
当然,展现经济大萧条的描写不只这一处,苏顿先生只是那个时代的一个缩影。那时,没有人知道,大萧条什么时候会结束。
【3】
1946年,瓦尔特结识了刚从纳粹集中营放出来的犹太姑娘——露斯。精通多国语言的露斯,不愿把命运交托给别人,所以她想方设法躲开一些原本可以帮助她的机构。她想做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永远孤身在外露天流浪,漫无目的。在瓦尔特与露斯的故事中,有这样的描写——
我有一次问她,她在集中营里有没有想过从宗教中找寻安慰。
“没有,我知道上帝决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纳粹分子也这么想。因此他们才那么肆无忌惮,为所欲为。这就是纳粹分子厉害的地方,”她说,“他们比谁都了解上帝。他们知道怎样叫他离得远远的。”
这一段描写很触动我,似乎隔着书页,隔着时光,看到了当年纳粹集中营中的惨无人道,仿若人间炼狱,连上帝都在远离,都不忍靠近;也似乎看到了,当时受迫害的犹太人的绝望与无助,连上帝也救不了他们。当然,露斯也仅仅是二战时代的一个缩影。
【4】
1977年,瓦尔特出狱,在与莎拉第一次约会的酒店,遇到了年少时的情人——玛丽·凯塞琳。玛丽·凯塞琳的故事显得最是荒诞不经。她是拉姆杰克集团的大股东,老板——杰克.格拉汉姆夫人,但是因为恐惧外界对她的威胁,她将自己打扮成一个肮脏的老乞婆,过着捡垃圾的生活。想想,实在觉得荒谬。
杰克拉姆集团侵占了或者毁掉了许多企业,甚至在推翻一些弱小国家的政府上也插了一手。
于是,有人想要她的钱,有人想要她的手,有人想杀死她。
玛丽·凯瑟琳留下遗嘱——购进、购进、再购进。
玛丽·凯塞琳的故事,展现了当时资本主义垄断企业的疯狂扩张的路径,似乎也隐约展现了官商勾结的内幕,是那个时代商业进化的缩影。
《囚鸟》,是个人自传,更是时代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