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海上钢琴师》

      1900,没有国籍没有身份没有出生证明,在弗吉尼亚号渡轮黑人锅炉工丹尼的爱心收养下,被遗弃的他有了这个代号般的名字有了生长的开始。八岁之前,1900寸步不离轮渡的底层,周围是一群看似野蛮彪悍的黑人锅炉Man,他就在这个与高雅文化几乎无缘的世界慢慢长大,但养父丹尼的温情细腻、其他人调侃般的呵护还是给了1900陪伴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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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尼在一次意外中离世,在养父的葬礼上,1900第一次见识到钢琴的玄妙。直到有一天,他循着音乐的声音悄悄来到头等舱,目光越过光怪陆离的花花世界,他被快乐的音乐所打动。夜间,衣衫破旧、满脸污垢的1900端坐于钢琴之前,稚嫩的小手居然弹出人生的第一首动人曲调。海上天才钢琴师从此诞生。

      伏琴而坐,简单深呼吸,然后才思泉涌,琴指如飞,于是一挥而就。这样的情节左一个右一个,未尽其数。洞悉人心,即兴弹奏。不按常理,兀自成曲。所以,人们喜欢他非同寻常的音乐,更愿意为之动情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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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号手Max初来船上吐得七荤八素,1900用自己的方式治愈他的晕船。他们并肩坐在钢琴椅上,钢琴随着海浪在地板上随意滑动,玻璃酒杯水晶灯碎了一地,伴随音乐的高亢起伏,Max的尖叫变成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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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0,一生都在一艘往返于欧洲和美国的远洋渡轮上,仿佛孤悬于世界之外,却又切身地处于世界之中。从小到大,没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儿,也无需为太多的人和事动心忍性。没有自卑或自傲的复杂情绪,不高看也不轻视,亦无需他人欣然接受自己的一切。他所成长的船底锅炉房、为名流演奏的厅堂、及至偌大的船舱甲板,从不是樊篱,而是自然而然的存在,他牢牢地坚持着自己的节奏。

      爵士乐祖师爷杰利被1900的名气困扰,专门上船来挑战。三次斗琴,前两次1900只是模仿、复刻,表示出自己由衷地被琴音感染。第三次,祖师爷以一曲快弹,欲结束比赛,1900则以常人无法比拟的技法完胜,而琴弦被激发出的温度不高不低恰好能够点燃一支烟。1900高高在上目送祖师爷落败而走,平添对船下世界霸道无知的蔑视与隔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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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作公司慕名1900的才华,到船上为他录制黑胶唱片。1900敲出的音乐杂乱无章,根本无法弹出世俗意义的“大卖”之作。直到窗外心动女孩的倩影出现,1900内心怦然,干净、轻灵的婉转琴音随之缓缓流泄。情绪涌动,佳曲天成。但原本可以热卖的作品,却让1900陷入慌乱。屡次尝试着搭讪,练习怎样把礼物送出去,甚至半夜到女孩床榻前献出轻吻,最终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没有送出的唱片,被他敲碎,宣告了爱情的无疾而终。作为天才的1900,他用琴声创造浪漫,但命运的底色依旧是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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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十几次航行的思量,1900终于做出要到陆地上看看的决定。然而,走到舷梯中间,望着一望无际的城市,他重新陷入迷茫。靠近城市中心,路网密集,生活精致方便,新长出的建筑应该算有品味,灵魂可能也不会太烦闷。但让人感到的是物欲横流,以及那么多雄心勃勃等着船靠岸的人,前赴后继地争相攀登梦想之都。不在自己尘世的欲望里左右为难吧,1900扔掉礼帽,返回船上,继续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中以琴音慰藉、取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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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x最后决定靠岸,去追求自己一直以来的美国梦。多年以后,他的梦完美落空,困顿的只能卖掉自己心爱的小号。

      当孤单的Max再一次来到弗吉尼亚号前,这条船已经满目疮痍。在船中的废墟里Max找到1900,但1900还是谢绝了他的好意。

      1900说:键盘有始有终,你确切知道88个键就在那儿,错不了。它并不是无限的,而音乐,才是无限的。你能在键盘上表现的音乐是无限的。我喜欢这样,我能轻松应对,而你现在让我走过跳板,走到城市里,等着我的是一个没有尽头的键盘,我又怎能在这样的键盘上弹奏呢?那是上帝的键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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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走江湖,闯些浮名,挣些散碎的银子,才华兴许也够后出道的同行们攀登一阵子,更可能还会有传奇缭绕不散,但纯粹的1900没有兴趣消费这个世界如此的热情。轮渡才是他的理想国,他不履尘世,一生都与这座海上浮城相互捆绑。从自身获得足够的快乐,这一辈子就能够自给自足。即便一眼看到生涯的尽头,却了无遗憾。

      也许,坚持是一种笨拙的表现,请允许有人,一意孤行。朝夕相伴触手可及的虚拟琴盘,是1900最陶醉的亲密。怀抱闪耀的情怀,默默走进生命的灰烬,多么普通而又独特的生命,原本无名无姓,却到底可歌可泣。

      坦诚地和自己作伴,不与世界同仇敌忾,不必为了顺从或讨好别人而扭曲自己。发自灵魂地做事,更会感到内心流动着一条河,一条喜悦的河。

      人生最大的成功,是用自己最喜欢的方式过完这一生。所以,相信自己的直觉,忠实于自己内心的选择,不要轻易被杂音干扰。

      在这个人人逐利的年代,我们的心灵仍然应当持有一块自留地。在所有人面对现实都要割让出一部分灵魂,1900还能这么坚定执著保持趣味,你说这是懦弱还是生猛?当我们沉浸在琴声的芬芳中,希望回眸间能看到他心照不宣的微笑。

      然后好好计算一下我们的时间,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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