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和我说,我离得近”。
只是没想到,我们已经到了需要托人照顾家长的年纪。
早上做了一个梦:
我在忙着和同学朋友们聚餐,没有理会老爸在家人群聊里发的消息。
晚上回到出租屋时,点开群聊发现老爸只发了两句一样的话,间隔三小时,是问我“一一干啥呢”,又过了几小时,老妈说“你爸在医院”,然后配了张照片。
我的手有些颤抖,点开照片——老爸躺在病床上,周围很多医生穿着手术服,抢救结果是......
老妈说“你爸本来是好好的,没想到突然就进医院,也没有原因......”,我哪听得进去这些,我只在乎老爸还能不能看到我的回复,我想推开那些让我冷静的人。
我反复翻看聊天记录,第一次希望父母的唠叨多一些、再多一些,我不愿接受老爸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一一干啥呢”。
但现在就像长长高高的围墙,我找不到回到过去的缝隙,现实就是担负老爸的铁床,冰冰凉凉的。
我仿佛看到老爸在病床上等着我回复消息时期待的模样,我知道他多想和我说说话,却又怕我嫌他烦而无情的挂断他的通话;我知道他多想和我说他想我他爱我,却又羞于表达,每次只会笨拙地问我在干嘛;我知道他多想问问我过得好不好缺不缺钱,却又怕我因此懒惰,每次都故作严厉说以后用钱都算借的。
只不过,我知道得太晚了。
难过得喘不过气,快要死掉一样——这才从梦中解脱,赶紧问问老爸老妈还好吗。
早上和闺蜜讲起这个梦,她说:“有事和我说,我离得近”,我自然是很感动很感激,同时也觉得有些惆怅——我竟然已经到了需要托人照顾家长的年纪。
时间到底是怎样把我们这一代推倒了这个位置?而我们好像还都没有做好准备。
朋友们分享的内容渐渐从全家福变成了缅怀先人,那个大家躺在床上说害怕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离世的深夜,仿佛还在上一周,而亲人离世的消息一条覆盖一条,最远已经过去几年。
我想我们每个人,都没有准备好的意思,因为我们连一句安慰彼此的话都说不出来。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 年轻就沉浸在自以为羽翼丰满的喜悦中,带着对自由的向往,迫不及待往外飞,哪怕撞破了头,也会开心地说那是我自己的生活。
- 却忘记了家里只有一副羽翼,我能飞起来的同时似乎也意味着父母飞不动了。
-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虽然心里想回家,但仍咬牙坚持往前冲,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 在彩虹下抖抖翅膀,露出欣慰的笑容,才想起是谁给了我这副坚强的羽翼。
- 想回头说声谢谢,却发现已经飞得太远,太远。
- 父母,早已不在回头就可以看到的位置。
- 家,丰满了;家,残缺了。
小时候没觉得朱先生的《背影》有什么感人之处,后来某一天走在拎着一堆菜的老妈身后,发现她的肩膀吃力的歪斜着,背也有些驼了,鼻尖一酸——岁月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当我们在外独当一面时,我想我们更应该细心些注意:是谁还把我们当成小孩子一样用尽最后的力气照顾。
“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朱先生所看到的父亲的背影,我终于也能看得到。
我是一个很感性的人,所以我逃避煽情的场景。父爱母爱,无需多言去称赞,不必刻意去感激,因为它有神奇的力量——当我们意识到它的时候,就是回应的开始,一切会恰到好处。
不夸张地说,每讲一次这个梦,我都会止不住眼泪,回忆越详细,哭得越厉害。写前面的内容时,我用掉了半卷纸,擦肿了鼻翼。我小小的心脏难以承受失去父亲的悲伤,就连这样的梦境都觉得心疼得呼吸困难。
最后,希望自己可以快些成长,愿我们都可以子欲养而亲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