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2021年我最勇敢难忘的事是生孩子,那么2022年必须是拔智齿,值得我捡拾起慵懒的心境,敲打不太好使的键盘,用心记录一番。事情的起因当然是三番五次的牙疼,更准确地说是智齿导致的组织发炎,在某个加完班的夜里,躺下的时候智齿就开始隐隐作痛,本以为很快会好,没成想,接下来就断断续续疼了一周,就像家乡连绵不断的小雨,到进食困难的地步,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竟决心拔掉,以除后患。事实证明,我天真了。
拔牙之前,我咨询了身边的朋友,说她刚拔了两颗智齿,不怎么疼,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像牙齿不是她的一样,我信了。当我跟相熟的牙医说牙疼,想去看牙的时候,他心领神会地让我去拔,还说不疼,我也信了。择日不如撞日,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兴高采烈去拔牙了,一想到日后不用再受牙疼的罪,我就激动得难以自抑。拍完片子,医生问我拔哪边的牙,我说两边都拔了吧,不然还得遭两回罪,医生劝我说牙是一边一边拔的,怎么也是两回罪,想想也有道理,我听了。很明显我想的两回罪跟医生说的不是一回事,我想的是下次拔又是要恢复几天,不能好好吃饭,医生说的是拔牙本身就是遭罪,一边一回。
医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一个玻璃瓶,用针管抽取了麻药,我就开始害怕了,医生说他要打到神经里,让我把嘴张最大,果然,他把针扎进去的时候,我感觉被扎到了灵魂。然后,半边脸就开始麻木,发热发烫,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我的心跳加速,浑身疲软无力,像是刚加完班一样。医生问我有没有不适,越问我越觉得哪儿哪儿都不适,他说我这是心理因素,好吧,拔牙就开始了。
我问医生拔牙快不快,他说一拔就出来了,我想那还挺简单,但很明显,医生答非所问的时候我就该明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医生刚开始上的是钳子,揪着我的智齿左摇右晃半天,智齿也不为所动,毕竟它是颗大牙,位置又靠里,还偏低。基于这种情况,医生说他要给我上锤子,我一听就更害怕了,知道这牙不好拔,但打了麻药,应该可以承受吧。当锤子开始凿牙的时候,我感到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疼啊,麻药没有起到麻痹知觉的作用,医生补了一针,说其实不建议牙疼的时候拔牙,麻药吸收不好,如雷灌顶,怎么不早说呢。继续凿,还是疼,是一种拳拳到肉的疼,伴随着组织的撕裂声,每一次击打,都觉得牙床清脆作响,眼泪从两边的眼角迅速滚落,强烈的委屈感涌上心头。时间过得好慢,我想起了生孩子,但至少我还可以使劲,现在我只能任凭医生拽我的牙,直到拔出来为止。期间医生关切地问我疼不,我也回答不了,医生就替我回答了,不太疼,继续凿,见我哭的厉害,又补了一阵麻药,医生一直也在鼓励我,希望我坚强些,这样他好尽快拔出来,减轻痛苦。终于,牙齿开始晃动了,快了,我必须得好好忍一把了,最后那几下也是真的疼,牙出来的时候,我松了口气,跟刚生完孩子一模一样,缝针也不好受,但比起拔牙都不算多大事儿了。
拔完牙医生问我下次能不能更勇敢,我摇头,又问我拔牙是不是没那么恐怖,我也摇头,让我断奶后再拔另外一边,我更是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这次拔牙让我深刻认识到,拔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但如果不得不拔,那还是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鼓足十二分的勇气,去拔掉,毕竟长痛不如短痛。生完孩子的人真的会勇敢很多,如果没生过,你就去拔一次牙,保准你毕生难忘,以后想起来,却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