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很虚荣,就是俗话说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或叫“打肿脸充胖子”。换句话说中国人的“脸面”很重要。重要到要人命的地步,小霸王孙策面部中箭,本来没死,可是照了镜子大叫说:面如此,尚可复建功立事乎?“死了,是不是被“脸面”害死的?
“脸面”并非“脸”。二者有区别吗?当然有。“脸面”重音在后“面”,是面子是浅表,“脸”单音节重读,是良心,是尊严。有脸有面固然好,万一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必舍脸而保面。这种虚荣以不同的方式表现在不同阶层的男男女女身上。比如:一个比较有地位有头有脸的人,要让老婆在外人面前给足他面子,以显示他的在家庭中同样也处于统治地位,全家对之敬仰之至,制造家庭和睦,夫唱妇随的完美形象;一个清贫的人特别是所谓的知识分子,常常不愿暴露自己的收入状况,觉得有些说不出口;还有为了一个LV大半年不吃背着几万元的包挤公交也心里痛快的人,更有一些一无所有狗屁不是的人,总爱吹嘘自己哥哥是谁谁谁,实在无亲可攀的,便说认识某某人或说在某高级饭店用过餐诸如此类等等。这种种怪行为无非就是为了满足“虚荣心”。
有了这种“虚荣”,扯谎的人便多了起来,并愈演愈烈。逐渐演化成一种处世哲学。虚荣与撒谎二者有什么关系?关系甚大。二者是一种供与求的关系,而且不能适用于一般的经济规律。因为在这个市场中总需求总是大于总供给,永远大于总供给,永远是买方市场。市场供求平衡在这儿不起作用。虚荣是需要假话或假象来实现的,这就形成了对假话的需求,需求产生,假话生产也就开始了。有人开始生产假话,开始生产者不多,属于“现金牛”产品,听得人很是受用,生产者或能升迁、或博取信任、或得到犒赏、最起码也得到“会说话”的赞扬。可谓低成本高回报,利润丰厚。见有利可图生产者便多了起来,于是竞争加剧,假话的品质和水平在竞争的磨练下不断上升,有优劣好坏之分。然好的产品利润高、差的产品利润低,没有赔本的。因为其作用是一样的,具有同质性,就是顺耳,总是让人很受用的。我常常遇到此事,常听某人对其父母夸奖其女儿如何如何美丽,说的令你深信不疑。于是令我心驰神往,盼一睹芳容。(本人对一切美好的事务都很向往,但绝不是同性恋),一见面却令我大失所望,百思不得其解,怀疑自己的审美观有问题,后来知道是有人扯谎。鲁迅说: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我改动一下:世间本没有的事,说的多了便成真的了。这才是假话的神奇之处。比如:一个人本爱撒谎,但总还说自己就是太实在,对你如何忠诚。甚至指天发誓,不了解他的人便真以为他实在,等发现他不实在时,往往是上了当吃了亏的。于是人哀叹“人心隔肚皮”。撒谎便能利己,撒谎还能损人。谁不撒谎呢。
任何人都经不住假话的诱惑,就连唐太宗这样的明君也恨不得杀了那个说真话的魏征。对上撒谎的人,有一个专业名称叫“马屁精”,对所有人撒谎的叫“能豆”叫“嘴甜”。同是撒谎的产物,为什么一褒一砭,对比如此强烈呢。因为“能豆”们比“马屁精”们有见识,目光更长远,既说了假话又得了便宜。他们更精通说假话,知道假话是谁都受用的,领导听了假话高兴,对你格外照顾,同时看到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对所有的人撒谎不会使你孤家寡人。而马屁精只会观上级的脸色,不观周围人的脸色,只对上级撒谎说“尽忠效力”,不对群众撒谎说“我心里只有你”,领导的照顾,招致四处飞来的嫉恨。能豆就不同了,领导的赏识加上群众的爱戴,真是“鱼汤炖熊掌”啊。因此做能豆绝对比做马屁精更实惠。所以马屁精们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在人类的智力、文化不断进步,民主进程日益精进的今天,只做马屁精是不行的,成不了大事的,努力学做“能豆”吧。让撒谎的理念更加成熟,撒谎技术日臻完善,撒谎的体系更加完美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