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我有些受凉感冒,病症从最开始偶尔几声的咳嗽一直到后来整夜整夜咳得睡不了觉,最严重的时候小腹左右侧一咳嗽就扯得生疼。断断续续看过三个医生,拍胸片、化验血,然后开一堆药。一个月的时间我应该把上半年的药量都吃完了,中药西药,雾化,我所能想到的办法都试了一次,回到老家的时候,咳嗽依然没有治愈,尤其半夜,更是严重。
晚上和老妈跟儿子住在大房间,自从做了母亲以后,我的睡眠越来越浅,儿子一有翻身或者咳嗽我都会本能地摸索他,看是不是被子又被踢到了一边。而老妈的睡眠更浅,明明上一秒鼾声正浓,只要听到有什么动静后她立马会醒来问怎么回事。尤其这几晚,我半夜咳嗽加重时她总会醒,担心地说:“怎么还这么严重,快把被子盖好。”
昨天傍晚,老妈终于看不下去我一副副中药一粒粒西药吃下去依然没有好转,她忍着还未康复的病痛去找村子里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想让她帮我用土办法治一治。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她有些失望地回来了,但是手里多了一个类似拔罐用的小瓶子。她说人家跟她说了办法,她决定试一试。老爸不太同意,怕有风险,因为需要像拔罐那样用到火。老妈没说话,自己回了屋子。
今天吃过早饭,老妈趁着老爸出去散步的时间把我叫到屋子里,拿出她准备好的工具:一个小玻璃瓶,一小团卫生纸,打火机,还有她用醋和好并擀成一坨圆形的面。看这个架势,我真的没有退路了。我怯怯地说:“妈,你不会把我背给烧着了吧?” 老妈瞪了我一眼,拉着我趴在炕上,把我衣服掀起来后,在后背有模有样地找了块地方放上面片,然后把卫生纸点着放进了玻璃瓶,再把玻璃瓶倒扣在刚才那块面片上,我渐渐感觉到后背有一些暖意,老妈很紧张地问我烧不烧,我说还好,没有熟。她终于放下心来,用一块薄被单盖住我后背,又嘱咐旁边看热闹的两个小屁孩不要碰我。她在旁边守了半个小时,一直絮絮叨叨地说:“只要今天晚上熬过去不咳嗽,那应该就是好了。”
下午的时间,只要我稍微咳嗽一下,老妈就紧张一次,她总是希望我每一次不要像从前那么严重。那个样子,跟我担心儿子时一模一样。孩子的每一声咳嗽,就像一把铁锤一样敲在母亲的心上。
我记得小时候也有过几次咳嗽地无法入眠,那时老妈总是塞给我几颗花椒含在嘴里,然后自己睡去。现在提起,老妈自责不已。她年纪大了,提到从前很多事总觉得很愧对我们,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每次听到这些,我鼻子总是很酸。她不知道,她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在我半夜咳得无法入眠时我多么希望有人来问问我要不要紧,而不是无动于衷。总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但是老妈不经意说的一句话,却依然会让我泪奔。
老妈为我做了好多好多事,我为她做的却少之又少。有妈的孩子是块宝,好好珍惜跟老妈在一起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