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桃木梳,梳走流年。
(一)
桃木半仰着在院中晒太阳,时值寒冬,太阳不大,却很暖和。
“小姐,”丫鬟小跑过来,“老爷叫您。”
桃木点头,跟着丫鬟去了。
“木儿啊,你就别等了,他不会来了!”老爷边泯茶边幽幽道。
“爹,我信他。”桃木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二)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姑娘,你的眼睛好漂亮。”“姑娘,我可不可以喜欢你……”“姑娘,明年开春,我定来迎娶你。”……
早晨醒来,枕边湿漉漉的。
“又梦见你了。”桃木抹去眼角的泪,轻声道。
已经到了约定的时节,可那人却迟迟未到。
媒婆早早等在大厅,见桃木来,立马喜气洋洋迎了过去。
“这位就是大小姐吧,真秀气!”
桃木没理会,径直走到父亲面前。
“木儿!”
“爹,木儿非他不嫁!”桃木坚定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好男儿又不只他一个!他……只不过是……唉!”
桃木双膝着地,“爹,木儿自己清楚,请爹不要再为孩儿找夫婿了!”
“我可不能再纵容你了!这可是你终生大事啊,你不懂爹的苦衷啊!”
桃木不语,她知道,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了。
(三)
成亲的日子到了。
桃木端坐在铜镜前,一身嫁衣如火,浓妆的她,美艳动人。
此刻,桃木正拿着那雕刻精细的桃木梳,慢慢梳着黑长的头发。
“小姐,这桃木梳真好看!”一边的丫鬟说。
“是吗?”桃木细细凝视梳子,“这是他买给我的……”
“小姐,他是谁?”丫鬟又问。
“他?……他只不过是一位旧人……”桃木苦笑着。
纵使想忘却你,却依然忘不了你。
(四)
“夫人,您看这个好吗?”丫鬟拿着波浪鼓,问着。
桃木点点头,又看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时间真是可以冲淡一切。
“木儿……”不知是谁叫她的闺名,她皱着眉转过身。
本以为,不会再见到他。本以为,他……已经死了。现在,他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一点也没变,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份成熟与沧桑。
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多年的委屈和担心,全是因为他!
“……你……怎么来了。”桃木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感情,问道。
“我怎么不能来,我还没娶你呀。”他苦笑着。自己真傻, 明明早就来了,明明她可以是自己的夫人……
“我……对不起……”桃木说着,转身离开。
(五)
“你给我滚!”
桃木抱着孩子,被丈夫赶出了门。
回到自己家,回到自己的闺房,她知道,自己这一生,算是毁了。
还好,有一个孩子,陪自己终老。
“木儿……”熟悉的声音,是他!
桃木不说话,她只是低着头,像一个娇羞
的姑娘。
“你爹都告诉我了,不是你的错……”他将她揽入怀中,“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是的,他现在飞黄腾达了,不再是以前那
个穷书生了。
桃木不说话,她使劲拍打他的身体,默默流泪。
(六)
桃木和他走了,她知道,他是爱她的。所以,她没有告诉他,孩子,其实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