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起,我们好像踏上了一辆高速列车,驰骋的快节奏时代,不断交替的新事物,快速的让人头晕目眩,沉溺在虚幻中,越发忘记了自己究竟是谁,要从哪儿来去往何处。
洺翰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早年,他一直喜欢木雕——这是家乡独有的手工活。这是老一辈的手艺,也是家乡闻名于外的特色。他从小就是生长在这样的环境,用他的话说,即便大学毕业也要从事木雕,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他的眼里很清澈,这是最真的回答,他很幸福。和煦的阳光照耀着他的艺品,他安静又认真的着手未完成的木雕,祥和又幸福。
大学毕业那年,洺翰也不过才25左右,长得不是特别帅气的一种,但却给人很舒适,无论是谁,都感觉在他身边能够平心静气,很放松,找他倾谈的人不在少数。因此他的异性缘很好,倒追他的女生也是一个扑一个。但他总是温柔的报以微笑,了了,继续他的木雕。直到遇见了她——馨艺,洺翰的人生也开始转变了方向。
她的性格不像洺翰,有点任性,有点拜金,但聪慧,善良,也像大多数的女生一样,橱柜里永远缺着某件新潮服饰,化妆台上总有见底的瓶子需要即刻补货。但洺翰的工作撑不起她的开支。纠结爱情还是理想,他想了又想,终于罢工,来到目眩的省城开始填满她的欲望和他的痴心。
洺翰大学学的是水利工程方面的知识,毕业从事了一年的木雕,如今再踏入职场,任何企业实在都有拒绝他的理由。最后无路可走的他不敢回去,选择了从工地上搬砖头做起。
砖头很重,很磕手,冷冰冰的,不像木头那样的平滑,有自己的情结。洺翰的双手渐渐地粗糙,肩上渐渐起了多条伤痕,以前干净的衬衫就像再也洗不净尘埃一般,黑色白色的黏粒紧紧占据他的脸庞。但他不在乎,想起馨艺的购买力,他咬咬牙坚持了下来,他说赚大钱才是我的目标。
几年的时间,洺翰从搬砖到成为一名建筑工程师。他的应酬开始多了,会开始拍须溜马了,但无害的长相依旧引来众多女孩,他忘了最初为什么从搬砖开始。他和馨艺分手了。
城市的光鲜很容易分不清岁月,当洺翰在这做城市弥留了许年,上任到高层,摆脱了贫穷,他却再也不快乐,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每天像僵挺的行尸。他的枕边多了好几副人皮面具。
面具很真,依旧保持着25岁较好帅气的容颜。洺翰时常戴着面具出入各个不同的场所,应付不同的情况,但他却不再多看一眼过去的木工品,曾经从家乡如珍宝般怀揣在怀里带出,而今早已积满灰尘藏匿在豪宅的某处储物室。他买了这座大房子,房里随时欢迎不同的女孩。不清楚名字,只知道每天都是新面孔。他喜欢这种每天的新鲜。他忘了馨艺,那个任性却也质朴善良的女孩。
直到有天,嘈杂的人群里,洺翰像往常一样,在街上漫无目的行走,呼吸着PM2.5的空气。馨艺像某个恰好的日子里向他走来,明媚动人。他叫住了她,她却不认识他。
他说,我是洺翰啊。
她惊恐的道,洺翰?!你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