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人類最根本的精神家園】
——中國畫新古典浪漫主義探微
文 | 李曦源
——在上世纪九十年初,即『己巳事件』以後,走入社會生活和社會實踐的藝術家,這些藝術家身上都比较集中的沉淀了中国在中西文化交割时期非常独有的文化经验。不論朝野,如果心念纯一,他们在体制多变的社会生活时段如果能执持着自己的艺术理想,以至于用非常纯粹的苏托亚的艺术状态替代生活。这样以来,这种积淀的身心生活在时代繁复的节奏中必然會凸现出一种艺术形态在某種藝術載體上和人的绝秘关系,而这种关系的持护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需要付出非常大的代價。
真正的藝術家必須用自己的内心持护这种关系,但这不是每个画家都可以也愿意做到。其实,每一位藝術家的藝術追求和做派或许使我们可以在其山水意趣中看出端倪。之於山水畫藝術而言,道性禪意,乃繩目之要妙。其核心示現為庄禅的萧散与林柯风烟的寥渺。這正如我们欣赏元人倪云林的江堤烟树,完全可以观想中国十三四世纪全真教的精神旨义一样。
其實,藝術家的存在即艺术精神的存在,往往承载着其生活与人文的大基调与大背景,或者是对于天地精神所示现的关乎地望愿景。
那么,藝術家追索高古意趣和文人之氣这种基调其實是一種迴歸內心的方式。在現世畫家中,好多藝術家的水墨似乎是都不自覺地去接引元人一路,譬如王蒙,如果接引而不能超越,就化為被王蒙格殺的餘宼,散落在朝野之間。
其實,元人之荒寒煙嶂氣皆不能脫略五代董源之窠臼。在日本十六世紀豐臣秀吉時期,千利休在茶道中就提及了『侘寂』和『物哀』兩個關乎生命精神認知的概念。這樣看來,在不同時空,繪畫藝術與茶道皆可以走入了具有鲜明文化身份的“荒野”。
在二十世纪中叶美国的一些文化学家重提了类于中国庄禅精神的荒野哲学,但在中国先秦之前的春秋与东周时代,就已营造了逝去故国的“丘墟”之观。这种在人文与自然史中曾有人烟遗存或驻逝之地我们皆可称之为“人类最根本的精神家园”。
如果藝術家以其山水精神走入了这个境界,这种荒寒与萧瑟,充满自然生命精神的区域,就很容易使人想及大涤子石涛在明亡后对旧京陵那些突兀的山丘的怀念与描写,什麼意味呢?那些山丘就是宋人郭沔心中的九嶷山,是舜帝的高陵,是世臣的精神家園。這即是孟子所謂的世臣的精神。這是山水畫藝術在處理高古和荒寒審美藝術精神的至要。這些意蘊情懷缺失,那麽這種所謂的高古反倒成為一種原始和破敗。如同破落破敗的民居城堡。所以說,設若具足黍離之悲家國之懷,那麽,某一種繪畫元素就會幻化為故國引楔。 而作為藝術家應該通过其水墨艺术或色彩藝術必將器以明道,充滿新古典浪漫主義精神和氣息。這樣,或许會給予現世人們的藝術審美更加广阔的空间与渺远的思考。而这正是人类当下正在流逝的一种生态和精神。
簡素可見高古,奢華亦可見高古。所謂中國畫『新古典浪漫主義』,即寓古於世臣之懷,緣喬木出於山林原野,世臣出於故國家園。而故國,不以喬木屬,以世臣故焉。
己亥初夏成山驛載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