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吃完饭照旧到楼下散步去了,还有老聂跟小时。楼下有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到了我这把年纪已经分不出初中还是高中了,孩子实在是早熟得有些荒唐。男孩在听耳机,女孩就站着。中午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脸上,深圳这个地方的暖就在于不知不觉它就来了。
老聂脱口而说,看着他们,哪怕牵个小手,我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这个老聂,生的一身巧小玲珑个子的东北姑娘,中午才收到最近一个相亲对象的道歉短信。年前遇上的一个腾讯男生,号称红三代,约会第一天开的就是保时捷911接的老聂。结果是,这个号称家里需要低调的IT男,从第二次约会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公交车,周末游玩三个小时的公交车路程硬是让老聂的高跟鞋磨出了死心。
在市里读高中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了市区里的孩子只需要通过户口就可以分配进来的状态。就像当年自己在县城里的重点初中一样。我们来自乡镇的孩子,一层一层的考试过关上重点初中、重点高中,身边伴随的就是一群不知升学考为何物的同学。
那年高二,从南宁三中转学来了一女孩。子连。上课第一天一口流利的英语口语就把我们这些乡下孩子给震住了。于是理所当当然的成为了英语科代表。
那是我的记忆力第一次有贫富差距这个概念。子连同学身边天天围着一群或男或女的好友,打水打饭搬凳子到操场开总结大会,不用本人动一点手。偏偏这姑娘跟我分到了同一宿舍,子连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中午吃完饭临午睡前一点时间,跟我们讲自己当年在南宁三中的辉煌业绩。
我们学校每天都是要统一穿校服的,春夏有好几套,没办法,我只能在买鞋上赛过别人了。你看我这李宁的新款,我每个颜色拿了一双。那个大拇指餐厅知道吧,是我们家开的。我从来只吃超市买的的水果。我们家只喝纯净水,食堂那边的烧开水真是难喝。巴拉巴拉。。。对了,明天我申请回家洗澡,你们谁要带螺蛳粉来着?对了,我妈给我买袜子都是一打一打拿的。巴拉巴拉。。。
一个学期下来了,我们班成了文科班里学期成绩跟风气最差的一个班。班主任觉得不对劲,说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综合素养这么高的同学,怎么一点效果没有。
从来都是学习好与学习不好两拨各自一起玩的同学,子连来了以后,就变成了有钱与没钱两拨同学的概念了,好在这两拨都是产生于学习不好那一群,跟我们没啥关系。
后来的后来,学校领导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整个文科班级打乱重新分班,其实说白了就是想把我们班给匀开。
后面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然后我考上了大学,大武汉这个地方汇集了全国各地的同学,着实让我开了眼界。毕业后来到深圳工作,有一天隔壁男同事跟我说,我们公司周年庆要是能去大鹏家就好了。我问,是那个很朴素甚至有点土的大鹏吗?男同事说,嗯嗯,大鹏家在龙岗那边有几个庄园。
我说这么流弊。男同事继续说,你不知道吧,上沙那边有几十栋房子,全是她家的。对了,她上班开的车是雷克萨斯,因为怕领导尴尬,只能挑家里最便宜的开了。
然后我想起了那个姑娘子连。于是我第一次上知乎上问了一个问题。
「如何看待人跟人的格局常差别的问题?」
「问题描述:工作的时候会接触各式各样的人,发现有些人自己很能跟他聊得下去,有种不吃不喝醍醐灌顶遇到知己的感觉,有些人开口几句我就觉得不想浪费时间了,并不是说自己功利或者是挑剔,而是一种对话的磁场体验。第一次提问,希望这个问题不会太弱智。多谢大家。」
我永远感激这个回答了我的问题的人。
「很普遍的三观区别问题啊,题主别想多了。一个左派看到《环球时报》绝对相见恨晚,恨不得把之前每一期都找来看。右派翻了墙也肯定在海外华文网站流连忘返。」
「有修养的人懂得如何克制自己的不满和轻视,已达到和每一个三观不同的人都可以顺利交流的目的。」
别人三言两语的轻描淡写,让我得以醍醐灌顶。实用型鸡血,也莫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