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脑观察

凯文带着两位来到了另一个实验室，这个实验室中庭放着一张蛋形半透明半封闭床，人可以躺进去，当凯文教授躺进这张床之后，实验室四周的玻璃瞬间变成了屏幕，从不同角度展现凯文脑部3D成像后的信号反馈，在不同的点上，忽明忽暗。

“从这些图像中，我们能解读出什么信息？”李昂问凯文。

“我叫一下我的研究伙伴给你讲解一下。”凯文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就在这个过程中，看到其中大脑的中部某块区域开始闪现亮光。

“这个部位应该就是人脑中管理语言部分功能的区域吧。”米娜轻轻的问。

“是的，语言功能在脑干部位，应该就是这里。”李昂说到。

不一会儿实验室里进来一个亚裔中年科学家，“嗨，欢迎你们来到凯文-曹安实验室，我是凯文的研究搭档，负责信息收集和人工智能AI模拟实验部分，我叫曹安。”

“你是中国人吗？”李昂开始兴奋了。

“我ABC，第三代华裔。”

“哦，我们是校友，我从MIT人工智能专业博士毕业三年。今天遇到前辈了。”李昂高兴的说。

“哦，那太幸运了。遇到同行了。我先来解释一下我们每块屏的反馈的信息构成吧。”

“这四块屏，分别呈现，大脑左半球、大脑右半球、小脑、脑干部位的电磁波信号；而这四块下面的四块屏，是我们将这些脑电波信号应用卷积神经网络技术，再结合AI辅助应用技术呈现出来的信息解读。从而反馈出，凯文脑部现在的活动状态。换句话说，就是他正在想什么。”

“那您看出来，他现在正在想什么了吗？”

“他在想，你的女伴很漂亮!”曹安平静的说。旁边爆发出凯文的笑声，”说对了！看来你的AI机器人又进化了。“

“那是当然，它每天上千次的深度学习和自我迭代，很快就会成为钻进你脑子里的孙悟空了！“曹安欢快的说。

“这个区域也在亮，说明什么？“米娜也参与进来提问。

“这说明他现在很快乐，多巴胺分泌旺盛，他很喜欢你们哦。“曹安笑着说。

“那我头痛也能看得出来吗？“米娜问。

凯文从床上坐起来，平静的看着米娜说“我们到办公室里详谈吧。“

四个人一起来到凯文的办公室，落座后，教授说“我收到李昂的邮件，说你有强烈的头痛病。而且有家族遗传史。”

“是的，我不定时会出现头痛，尤其是在秋冬换季和冬天。有的时候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出现，头痛就像长在我脑子里的一个孪生姐妹一般，如影随形，时不时会出来照顾我一下。”米娜试图说的很轻松，但表情偶尔的抽搐已经出卖了她。

“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我们可以帮你的忙。”凯文拍了拍米娜的肩膀。

“您能跟我说一下，如何将”蕾丝花边“装入人的大脑吗？”李昂帮米娜问出这个核心的问题。

“人类的脑组织，是被头盖骨封闭和保护起来的，如果按传统的脑部介入手术，是要在头顶打洞的，这个创伤面大，恢复周期长，风险还很大。”说到这里。米娜听到头顶打洞已经浑身上下瑟瑟发抖，这种方案绝对接受不了。

“而我们的介入位置，在哪里呢？”凯文暂时没说，却看米娜，问了个问题，“你一般头疼受凉，先保护哪里？“

“太阳穴，我先把耳朵和太阳穴包起来。“米娜没加思所就回答了。

“是的，我们就从太阳穴介入。“凯文顺着米娜的话说。

“太阳穴？这个位置有非常多的血管，集中交会的地方。进刀岂不是很危险？万一戳破血管，很容易出现颅内出血，而且一旦出血就会致命啊！“李昂马上发出疑问。

“正如你所言，这里是颅顶骨，额骨，蝶骨以及颞骨交汇的地方，也是整个头骨当中最薄的地方，同样也是我们介入最好的选择，我们知道，这里是有几组动脉、静脉交错而行，但我们用的方法不同以往。我们首先会对整个脑部进行3D扫描和建模，将整个人脑的构成的头骨、脑组织、血管分布、位置和走向3D建模绘制出来，然后在手术之前设计好介入位置和深度，以及‘蕾丝’介入的方式。最大限度避免伤及相关血管。而且人的头骨和脑组织之间，其实是有一定的空间，不是完全紧密贴合的，而这个就给我们足够的运作空间，让我们来注入‘蕾丝’让它覆盖在脑皮层和血管之上，而且不会伤及血管。我们微创介入时的孔洞直径可以小到1毫米。而且在手术实施之后，会用促进骨质生物材料，先对孔洞进行填补，这种材料后期也能促进自有骨质的增生和弥合。“

“预计康复需要多长时间啊？”米娜自己在问。

“一个星期左右。”凯文说。

“那么快，那这有什么医疗机构配合做这个手术吗?”米娜继续问

“在MIT医学实验室或者学校内部的医疗中心来完成这个手术。“凯文平静的回答。米娜却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在人头上钻孔这样的重大的手术，竟然在实验室里，而非正规医院完成？这也太草率了吧，李昂读出她的心声，轻轻的用手抚摸着她的背，轻声的说“放心，MIT的医学实验室中的设施都是超一流的，而老师都是这个领域中的专家，比任何一个外部医院都靠谱。”然后转头面向凯文“我的疑问是，蕾丝花边一旦植入人脑部，它只有采集信息的功能，但如何介入治疗呢？我们的目的是解决病痛，而且我们常年在中国生活，无法在您的实验室监控到脑部发生的实时变化。“

“你的两个问题非常重要，我们试着一个一个来回答“凯文说”首先，如何介入治疗的问题，我们对患者进行头部3D立体扫描、建模的时候，其实就是对头部的病症进行一次诊断，静态的判断病痛发生的成因。同时判断病症的严重程度，而‘蕾丝花边’则是对其进行动态的监控，观测。它虽然没有直接诊疗的作用，但它就如同一只眼，帮你实时的盯着病症的发生状况。这对后续治疗非常有用。“凯文回答完第一个问题。

“对于信息的读取，我们开发的软件，不是只有在实验室才能读取的，只要有信号接收器，配合安装相应软件的电脑，都能读取的。当然信息的解读，需要受过相应的培训。”曹安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这个没问题，我们都能学，这个手术有什么后续的负面效应吗？“李昂继续问。

“负面效应当然有，“凯文笑着说，停顿了一下，这时米娜和李昂都把耳朵竖起来，静静的等他后面的话，“就是在曹安面前，我变成了透明人，没秘密了！”

说完引起整个实验室的哄堂大笑。

“费用呢？做这个实验要花多少钱？”米娜很关心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项目还没有商用化，所以前期是不收费的，但你们要回国，后面要置办一套信号采集和解读硬软件系统，我们给你们开个设备配置单，需要你们自己去搭建。”凯文很坦诚的说。

所有想了解的信息都了解好了，李昂觉得是他们自己回去商量，做决定的时候了，便起身握住凯文教授的手“我们今天的探访真是不虚此行，看到解决米娜人生大患的希望，我们想回去商量一下，是否要尝试您的实验，您看可以吗？“

“当然，这对任何人来说这个实验都是人生大事，一旦带上，就很难摘下来，是要慎重考量一下，你们有了决定，跟我联系就好。“凯文的态度十分宽和，将两位送出实验室。

走在麻省理工的校园里，李昂和米娜都没说话，直到来到一个湖边草坪上，李昂打破了沉默，“米娜，对于这件事，你怎么想？”

“我看到了希望，但我感觉条件还不成熟。”米娜盯着前方的湖水中游弋的天鹅。

“怎么说？”李昂平静的问

“一旦带上了‘蕾丝花边’就需要有人跟我生活在一起，实时监控，照顾我。我现在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可能未来我结婚了，我的丈夫有能力解读这些信息，而且愿意照顾我，可能才行。目前我的家人做不到这一点”说到这里，米娜默默低下头。

这时李昂一把搂住了米娜的腰，“我来照顾你，我可以实时帮你解读你脑部的信息，帮你研究诊治的方法。”

米娜被他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还是第一次，他们离得那么近，她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气息，带着温度扑面而来，他的眼神闪耀着兴奋的光芒，“你是出于同情，还是。。。“还没等她说完后面的话，李昂一个热吻塞到了她的唇边。这种炙热的情感，穿透了她整个身躯。整整三分钟，这三分钟，世界仿佛变了模样。

“我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而是真爱。“李昂搂着米娜的腰，轻抚着她的背，凑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我们共事了两年，深知你的人品，我能够清楚的分辨，我对你的情感。我的想法已经很成熟了，我想娶你，守护你，让你健康，幸福，你的痛苦让我担惊受怕，煎熬你的时候同样煎熬着我，只有你幸福，我才能幸福！所以我想主动行动，我们一起生活，一起为你的健康奋战。“

这些话异常朴实，但对米娜来说，就如天外飞仙，发出的这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他向我求婚了！”米娜心中暗喜！“男神向我求婚了！”

米娜定定的看着李昂，忽然笑了，说“批准！”然后在李昂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挣脱李昂的手，转身跑开了。

幸福来得好突然。李昂也愣住了，天边一束光正好照在要跑远的米娜身上，将她的轮廓勾勒出了一道金边。“这是上帝带给我的天使吗？”李昂在心里默问。一直以来，脑科学研究是李昂不断探索的领域，而如何可以通过微介入或非介入式的方法来治疗脑部疾病，是他愿意倾注一生来重点研究的方向。而米娜可能就是他深入研究的一个契机，是上帝带给他的天使。天使要跑远了，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