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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济南府。初冬的一个下午。城北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客栈里，来了三个操着东京汴梁口音的人。
这三个人年龄在40岁上下，虽然相貌普通衣着朴素，但是骑的马却是塞外的骏马。别看他们人困马乏，出手却毫不吝啬。点了三坛十年的即墨老酒，切了十斤的熟牛肉还又要了满满一桌子菜在上房里吃了起来。
天擦黑的时候，客栈掌柜王德发让店里的伙计李老六去给客人们送洗澡水：“轻易碰不到这种大主顾，好好伺候，别给我弄砸了！”
“是，掌柜的。”
王德发很高兴。不光是今天这三个客人出手阔绰能挣不少钱，还因为李老六这个彪呼呼的伙计不大识数，老是算不清自己的工钱，这三年来自己黑了他不少银子。
李老六身材瘦长，说话还有些口吃，加上他以前没在客栈干活的时候，曾经在街上讨过饭，所以店里的伙计们都不拿他当回事儿，有什么脏活累活苦活都撺掇着他去干。这李老六脑子好像不大好使，干活不惜力不说，也算不清自己的工钱。因此掌柜王德发经常偷着乐。
从后院伙房打上开水，李老六提溜着大铁壶慢腾腾的向上房走去。快到上房门口，李老六眯缝着的两只眼睛突然睁大了，闪过一道精光。他听到屋子里的三个人在说黑话：“顶子白了起槽，水泄了吃鱼放鹰。”——这是在塞外黑道上的黑话，意思是说天亮了马上动身，如果碰到拦路抢东西的就杀了他分散逃走。
六年前京师曾经发生过一起震动朝野的大案。存放朝廷兵符的白虎节堂被人闯入，所幸当时刚刚提拔上来的值班侍卫展啸天与三名大盗血战，最后将三人成功杀死，力保兵符未失。事后，因为玩忽职守的罪名展啸天被贬为庶人，押入刑部大牢关了三年。
展啸天出狱之后人间蒸发、杳无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