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吴文博 图/来自网络
我曾经梦见
我手里拿着一把雕刻刀
我把我雕刻成诗人
却忘了给他的想象添上翅膀
我把我雕刻成歌星
却疏忽给她的歌喉塑造流莺
我又把我描绘成哲人
却粗心地只给他的心田注入了春天
我还把我想象成王子
却遗憾地找不到打扮他的铠甲战衣
……
于是，我怨恨我的梦
它让时间发呆让思想凝固
于是，我追悔梦中缺憾的雕刻刀
忽然一阵警钟长鸣
惊醒了长久发呆的时间
雨点般敲打着我的心灵
呵，原来是空气在疯狂嘲笑
呵呵，这荒唐的梦呀
让我的灵魂在痛苦中煎熬
从此以后，我不再做梦
赌气地把我切成碎片
用的是一把笨拙的柴刀
随后，我把有的夹在书页里
我把有的粘在笔尖上
我让有的面朝大海
我让有的拥抱高山
我让心跳去抚慰受伤的心灵
我让双手去搀扶病残和老幼
我让歌喉在晨光中低吟
我让双脚在黎明里奔跑
把那剩下的
或丟在地上作一块路石
或埋在地里作一抔湿土
或放在险处作一个提醒
或插在山腰作一根藤条
让路人踩着我走向明天
让种子依靠我发芽成长
让醉汉看见我获得清醒
让攀者揪着我探索发现
此时，看着面目全非的我
眼睛在懊悔中缀泣
心灵在向着苍天呼号
然而，空气和历史却发出微笑
说我就像一尊庄严的铜雕
从此，我永远不再做梦
我只让灵魂深处氤氲着微笑
1991、4、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