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3-22

花馍

塬上的平静与六七千年前蓝田猿人时代无异,如果不是那个花馍传送到家,那些猿人就很容易找到家里,因为土墙土房,几块顽石。

一块花馍搅动了塬上的平安,有的人说是从很远亲戚家传来消息,今年要发生瘟疫,传递的花馍就可以避免这个灾难,本来就很脆弱的生命,听到这个消息,诚惶诚恐。

民国18年,那常瘟疫流传时,曾经出现过花馍传递的事情。老人们说,那次花馍传递后,瘟疫竟真的慢慢退去了,所以这次花馍再度出现,大家心里既有恐惧,也存了一丝侥幸。

村里的老人们聚在一起,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忧虑,嘴里不停念叨着当年的情形。“那年头,死了多少人呐,家家户户都在哭嚎。”王大爷颤抖着声音说,旁边的李奶奶也抹起了眼泪,“是啊,要不是花馍,咱这村子怕是都没了。”年轻人虽未经历过,但是那些绝了户的断垣颓壁使人触目惊心,那是那场瘟疫的记忆。但看着老人们的神情,也不禁头皮发麻,对这未知的灾祸愈发恐惧。

土改家隔壁的刘婶子,平日里胆子就小,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病倒在了床上。她的丈夫刘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求医问药,可大夫来了也只是开些安抚的药方,毕竟这病更多是被吓出来的心病。

村里的私塾先生张夫子,原本是最不信这些迷信之事的,可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传言,也有些动摇。他整日把自己关在屋里,翻着那些古籍,试图从里面找到应对灾祸的办法。偶尔出门,也是神色匆匆,眼神中透着迷茫与不安。

与此同时,村里的几个无赖却动起了歪心思。他们觉得这是个发财的好机会,便四处宣扬自己有“辟邪”的法子,只要村民们出粮食和钱财,就能保一家平安。一些胆小怕事的村民,在恐惧的驱使下,纷纷上当,把家里为数不多的积蓄交了出去。

土改看着村里这混乱的景象,心中暗暗着急。他不相信这些没有根据的传言,可大家都被恐惧笼罩,根本听不进他的话。他决定自己去寻找真相,于是瞒着母亲,偷偷溜出村子,前往邻村打听消息。一路上,他看到田野里的庄稼因为无人照料,已经开始枯萎,路边的房屋也大多门户紧闭,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添了几分凄凉。

到了邻村,土改发现这里的情况也和自己村子差不多,村民们都沉浸在恐惧之中。他找到一个看上去比较和善的大叔,向他询问关于花馍和灾祸的事情。大叔叹了口气说:“娃呀,这事儿谁也说不准,大家都怕,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过我听说,这灾祸都是人自己作孽招来的,只要大家能齐心向善,或许就能躲过一劫。”

土改若有所思地回到村子,他把在邻村听到的话告诉了母亲和几个愿意相信他的小伙伴。他们开始挨家挨户地劝说村民,不要盲目相信那些迷信的说法,更不要被无赖们欺骗。一开始,大家都半信半疑,但随着土改他们的努力,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这一切。

就在大家逐渐从恐惧中走出来的时候,副统帅摔死在蒙古的消息传来。这个消息如同一声惊雷,震散了笼罩在村子上空的阴霾。人们惊讶之余,也开始反思这段时间自己的种种行为。那些因为恐惧而产生的迷信和骗局,在这个震撼的消息面前,显得那么荒唐可笑。

村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虽然生活依旧艰难,但大家的脸上多了几分希望。土改站在自家院子里,望着远处的田野,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生活中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挑战,但只要大家能保持清醒,团结一致,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而那曾经搅动了塬上平安的花馍,也成为了一段被人们铭记的特殊记忆,见证着这个时代的荒诞与人们对美好生活的不懈追求。

又有人说,花馍传递是预示着有刀兵之祸。紧靠战略重地的平川家乡从古来可没少遭害匪兵的骚扰,所以大家更是惶恐。于是花馍传了一家又一家,传了一村又一村。

同治年间那长回回乱就曾发生过传递真一会太阳一会儿就好了,现在10:00多花馍的事,在传递过程中的几家都没有能够接到花馍并传递下去的人家,都去没有及时躲进堡子城里躲避,被流窜至此的刁民杀了。长笛滑膜关系的人身安全,所以无论睡觉都不敢钓鱼清晰,宁可信其不可信其无都战战兢兢老老实实的。

当传到土改家的时候,土改的妈妈可犯了难,家里和其他村民一样,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见过一星一点的麦面。这突然要传递花馍,面粉从哪来?油从哪来?柴火倒好解决,上地里到树上撇一点干透的树枝就行了。水虽然艰难,但起个大早去排队打水也能解决,就是这面粉无法解决。

土改的妈妈在那间昏暗的土坯屋里,眉头紧锁,不停地踱步。土改看着母亲发愁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揪了起来。“妈,要不我去问问隔壁二婶家有没有余粮?”土改小心翼翼地提议。母亲苦笑着摇了摇头:“娃呀,这年月,谁家不是精打细算,哪会有余粮借给咱。”

可花馍传递不能停,这关乎着一家人乃至全村人的“安危”。土改的妈妈心一横,把家里仅有的那点玉米糁拿了出来,又翻出了积攒许久的几个鸡蛋。“咱就用这玉米糁做花馍,再用鸡蛋黄调点颜色,好歹也算个心意。”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忙活起来。

土改也在一旁帮忙,生火、烧水,看着母亲粗糙的双手在面盆里忙碌,他的眼眶不禁红了。村里的大喇叭时不时传来一些让人听不懂的消息,一会儿是要抓阶级敌人,一会儿是要大干快上,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填饱肚子才是头等大事。

花馍做好了,虽然不是白面做的,模样也比不上别家精致,但土改和妈妈还是恭恭敬敬地把它放在篮子里,准备传递给下一家。出门的时候,邻居家的狗叫个不停,仿佛也感受到了这压抑又惶恐的气氛。

走在土路上,土改看到村里的人都行色匆匆,眼神里满是不安。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心照不宣地看看对方手里的花馍,那眼神里有担忧、有期待。

日子一天天过去,花馍继续在村里传递着,每一家都怀着敬畏又忐忑的心情接过、送出。村里的气氛愈发紧张,有人开始传言,说灾难马上就要降临,花馍传递得越快越好。

土改家因为做的花馍不是白面的,还被村里一些迷信的人说了闲话。但土改妈妈不在乎,她只盼着这场不知真假的“灾祸”能快点过去。

就在大家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村里的大喇叭突然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副统帅摔死在蒙古!这个消息就像一颗炸弹,在村里炸开了锅。一开始,大家都不敢相信,以为是听错了。可反复确认之后,整个村子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土改站在自家院子里,望着天空,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这段因为花馍而惶恐不安的日子,或许终于要结束了。村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出家门,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是上天的安排,有人说这下终于能太平了。

那原本被视为“救命稻草”的花馍,此刻被遗忘在了角落里。人们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那些因为恐惧而产生的迷信和慌乱,在这个震撼的消息面前,渐渐消散。

土改的妈妈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院子里的一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娃呀,不管发生啥,日子还得往下过。”母亲的话,就像一股暖流,流进了土改的心里。在这个特殊的时代,人们经历了太多的惶恐与不安,但生活,终究还是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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