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跟屁虫

女孩子可能最爱的还是自己的父亲,我就是这样。小时候就是父亲的跟屁虫,这一点一点也不为过。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在爸爸的被窝里长大,父亲说起就是拉了他一被窝的屎。父亲喜欢孩子,。村里有人家刚刚有电视机,每晚都要看紧了父亲,跟在爸爸屁股后头,从东屋到西屋,从外间到里头,恐怕一不留神父亲喊我没听见他没影了。那时候电视机有节目只有晚上八点以后,十点就没台了。

我记得很清楚,看电视的大人们逗我喝酒,可我就是不喝。父亲不擅长喝酒,长大了我也滴酒不沾。我想那年头,一屋子人看电视,就我一个小孩儿,拿我开心。我想,只有我的父亲最爱小孩子吧!为什么其他人都不带孩子?

最怕的就是停电。那年头停电是常有的事。一停电电视就看不了了,这怎么办?还是跟在父亲身后,他是电工生怕他知道什么时候来电生跑了出去,丢下我。爸爸睡觉了,我就拿一根缝纫线偷偷地系在他的胳膊上,一头拴在自己的腰上,那时候是睡通炕,有我挨着父亲的便利条件。每天早晨一醒来,线不知什么时候就断了,父亲早起了。这个小妙招,直到现在父亲从来没有揭穿过。

记得有一次傍晚狂风大作。父亲母亲去场上忙碌,回来又在院子里收拾忙碌,天已经黑了,雨瞬间就要倾盆而下,我哭着嚷着要去看电视。父亲穿上雨衣让我趴在他的背上藏在雨衣里,他穿着雨鞋一步一步走在泥泞里背我去满足我的心愿。

那一幕真是活在眼前,愧疚自己当年为什么那么不懂父母辛苦。结果可想而知,因为雷雨,电视不敢开,父亲又把我背了回来。


冬天的晚上父亲喜欢去抓鸟。就是那种小麻雀,我们这叫做“家巧儿”。每家每户房山墙上都搭着我们这叫做山芋秧,也就是白薯秧。一掀开成群结队的鸟儿四散奔逃,那场景壮观极了!

最后被抓住的并不多。我们拿着欢天喜地地回家了。父亲拿过一根系线绳一头系在鸟儿的脚上,一头拴在凳子腿上,看它展翅高飞又一次次颓废地落下。最后,第二天挣脱了绳子,在屋里乱飞,打开窗户就飞走了。


再大一些,上了育红班。有一天老师教给我们:我们生活在地球上。我兴高采烈的跑回家告诉爸爸,我们生活在地球上。父亲笑着说:“对,我们生活在地球上。”我着急了说:“不是!不是你生活在地球上,是我们生活在地球上,只有我们上学的学生生活在地球上。”父亲怎么回答的我忘了,只知道当时很着急,得纠正父亲。


小时候多少年总爱做的一件事就是:搬来家里最高的板凳跟爸爸比个子。一年一年期望着跟父亲一边高。我再长一板凳就要到爸爸心窝了。直到最后我一米六六,跟父亲还差了九公分。


最渴望的就是父亲出差回来。我们围着他的车兜子。那时候村集体建厂,父亲总是出去学技术。带回来芒果呀,凤梨呀……反正都不知道怎么吃,也不喜欢吃。最喜欢的还是爸爸带回来的纸包糖,甜滋滋的。仿佛他的自行车兜子里就是个神口袋,有永远也拿不完的好吃的。

有时还会有新衣服,新鞋子。我就因为新凉鞋没有脚后跟带,走起路来声音特讨厌跟父亲哭了一天一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以不吃饭为要挟,父亲无奈最后妥协又买了一双。多年后我都不穿凉拖鞋,直到我的孩子都大了我才能接受拖鞋,也没了当年的声音。


后来有了我弟弟,家里也有了自己的电视机。那时候电视机里播放《霍元甲》一到晚上就有很多村民来看。后来再停电,父亲就用柴油机发电,屋里外头都是人。这哪是看电视啊,看的都是黑压压的站着的人!

我就是这样,在快乐与期待中过完了我的童年。爸爸的跟屁虫,现在爸爸跟我我的脚步随。

我出门在外的日子,父亲给我留着冬天的树上的柿子,我回来了,父亲远远的望着,我们全家下车,跟着父亲走回家。

这就是父爱,深沉的像要滴出水来,但又干燥的让你倍感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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