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前,在你踏上列车离开家的那一刻,也许还没有意识到,从此家乡只有冬,没有春夏秋。”
从上大学那一年开始在北方生活,离家两千多公里。每年只有在寒暑假会回家,一年两次。那时候,家乡的记忆有夏天,有冬天。每次回家,都会感受到不变的气息,穿过熟悉的街道,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用家乡话和熟悉的人打招呼。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慢慢地喝一碗豆浆,也可以和家人去吃一顿够味的火锅。
工作之后,没有了寒暑假,基本上只是在过年时候回一趟家。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像你我一样,在上大学工作之后,逐渐把一个陌生的地方变成了家,把家乡变成了远方。
从十七八岁开始,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学习,工作,成长。我们像候鸟一样,一年回一次家,每年固定时间从他乡迁移至家乡。短暂停留之后,又踏上征程,原路返回。
许多年后,你才发现,你在再也没能看全家乡的一年四季,也没能看到家人的喜怒哀乐。
从毕业到现在,妈妈总是对我说,一个人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时不时也会唠叨几句,还是回家工作吧,回来工作,不说别的,至少下班回家,你能吃上一口热菜热饭。
也许他们希望的,只是在想念的时候,能够见上一面。
小时候,亲人返乡离开,总是会哭着鼻子送别。
长大后,送别的是家人,离开的是自己。
每次回家临走前,都会去陪奶奶睡一晚。第二天一早,奶奶总会很早起床做好饭菜,再三叮嘱多吃一点。
每次她送我上车,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我都不敢摇下车窗,我怕自己看到她泛红的双眼也会忍不住流泪。
今年过年回家,刚好是爷爷八十大寿。
小时候,在他的怀抱,在他的呵护下长大。
如今,老人家早已是鬓鬓白发。
办完寿宴的第二天,家人都纷纷准备返程上班。
当天临走前,四处找他,想再当面跟他道一声别,却发现他早已在路口等候着。
爷爷问:“之后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想了想说:“还是过年吧……”
他站立着,一动不动。
我伸手过去说,“抱一抱你再走……”
心里希望老人家能够长命百岁,可是谁又知道他们还有多少岁月能够守候儿孙的回归。
你陪我们慢慢长大,我们却未能陪你慢慢变老。
在网络上看到一句话:多少年前,当你踏上列车离开家的那一刻,也许还没有意识到,从此家乡只有冬,没有春夏秋。
在我们信心满满的离开家的那一刻,我们也一样没有意识到,从此我们的家乡,已经看不全它的春夏秋冬,看不到家人的牵挂,看不到老人的思念。就算春节回家,也只是在一片热闹声中,匆匆来匆匆去。
远方的家乡,今天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