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老太太患上了老年痴呆,到现在谁也不认识了,她口中一直说的那个老伴,每天就坐在她面前,她却再也认不出了。
老太太每天都会来这家餐厅,老爷爷就每天来这儿给她讲故事,讲过去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希望有一天能让老太太想起他。
我小心翼翼地问,万一,她一直记不起来呢?
老爷爷说,上半辈子,都是她在等我,下半辈子,换我等她了。
他不知道需要等多久,但他会一直等。
“你长得好像一个人”
这句话,其实是老太太以前对他说的。
重逢的那天,他在小摊上吃着面,边吃边哭。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冒出来。
“你长得好像一个人”
小高抬起头,发现是芳芳。
小高哭的更厉害了,哭着说,像谁?
芳芳说,我丈夫。
小高一愣,芳芳接着说,我已经想组织请示过了,组织同意我们结婚,明天你就跟我去办手续,不许再跑了。
“你长得好像一个人。”
我本以为这是最老套的搭讪,没想到,这是最深情的告白。
有一天,老太太照常来了,坐下。
我算了算时间,老爷爷也差不多该到了,这时,门被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老爷爷——是一个年轻人,长得很像老爷爷,胸前佩戴着一朵白花。
他坐在了老太太的对面,说,奶奶,我给您讲一个故事吧。
我心一沉,那个风雨无阻,每天坐在同一个位置,面对同一个人,讲着同样的故事的老爷爷——走了。
他等了好几年,想等她看着自己,露出熟悉的微笑。
他没等到。
在这个浮躁而快进的时代,我们真的很没有耐心。
泡面需要三分钟,我们嫌太长;电视剧一集30分钟,我们要快进。
然而我们却愿意花三五年,甚至一辈子,去等一个人......
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中说,尽管我们知道再无希望,我们任然期待。
等待稍稍一点动静,稍稍一点声响。
老太太看着年轻人,她望着他的脸出神,表情疑惑。
“小伙子!”
“你长得好像一个人......”